庄晓楼这时才有点琢磨过味来。
赵凤声举着阻击枪纹丝不动,好笑道:“庄老大,就我这德行,警方敢要?你脑子抽抽了吧。天天疑神疑鬼,把自己套进去了?我们老街有位算卦特别灵验的张神父,有需要的话,我把你介绍过去,提我名字的话,八折!”
庄晓楼没心思听他瞎咧咧,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报仇?”
晃着大腿的赵凤声突然面容冷峻道:“废话真他妈多!庄老大,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懂不懂?你的小命在我手里,我问,你答,倘若有一点不老实,别怪老子帕金森犯了!”
察觉到枪口凉丝丝的寒意,庄晓楼汗毛竖起,心不甘情不愿答了一个好字。
“有没有人找你联合起来对付钱宗望?你跟翟红兴和楚巨蛮各自是什么关系?一个姓雷的跟你接触过没有。”赵凤声一口气问出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回答完以后,能不能绕我一命。”庄晓楼依旧人畜无害地举起双手,眼神闪烁不定。
“看心情。”赵凤声冷冷一笑。
“bǎng jià钱宗望的一对儿女,确实有人在幕后指使,至于是谁,我不能说,但我可以保证安全以后会告诉你,这一点我可以发誓。假如你放我一马,我不告诉你幕后真相,那我庄晓楼下辈子就转世畜生道!”庄晓楼发下对他而言最毒的誓言,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神情。
“那你先回答其他两个问题。”赵凤声猜测这是谁才是后面那尊大佛,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我跟翟红兴只是泛泛之交,他不碰我的生意,我也不会断他的财路。其间,我问过他有没有涉足毒品的想法,翟红兴表示没有兴趣,从此之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你说姓雷的人……”庄晓楼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没有接触过。”
“提醒你一下,西北,雷家。”赵凤声严肃道。
“我发誓,真没有。”庄晓楼再次否定。
即便庄老大一口咬定雷斯年没有参与其中,赵凤声仍然将信将疑。雷家的势力太大了,大到甚至令他感到过绝望。赵凤声见惯了世态炎凉,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甚至还有点被po hài妄想症,来到省城之后,总觉得有双无形大手在牵扯着所有人动向,撞车,营救钱家子女,被楚巨蛮关押,一切来得都那么突然。假如是钱宗望的仇家,赵凤声任命,可倘若是雷斯年在背后捣鬼,自己屡屡涉险也就顺理成章。
这么久了,警察怎么还不上来?
庄晓楼脑海突然闪过一瞬间的明悟。
刺耳的警笛响起。
红蓝相间的耀眼灯光不停闪烁。
“刚才楼下的动静,不是警察,而是你在一手操纵?从而逼迫我自己露面?”庄晓楼心细如发,察觉到事情有悖常理,终于恍然大悟,咬着腮帮子狠声道。
“嘿嘿,不好意思。手机定位这东西太高科技了,找了位高人也弄不到你的位置,只好玩一招打草惊蛇喽。”赵凤声哈哈笑道。
起初令庄晓楼心惊胆战的声音,就是赵凤声指使陈蛰熊属下和大刚花脸演得好戏,找几辆车,再来一帮人弄出急促的脚步声,迫使庄晓楼自己狗急跳墙,从而爬上楼顶。赵凤声早就观察好了地形,断定庄晓楼除了来到天台逃命,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于是早早来到天台引君入瓮。
还好,赵凤声的人品向来不错。
二分钟以后,天台陆陆续续上来了大批警察,见到赵凤声举着枪控制人质,警察大声训斥道:“把枪扔到地上,举起手放到脑后!”
“别冲动,自己人。是我报的警,同志,抓到通缉榜的家伙,有没有现金奖励啊?”赵凤声哪敢用自己小命去赌对方有没有生瓜蛋子,急忙将五四式阻击枪丢到地上。
不是砰,而是啪。
庄晓楼在押解下楼的一瞬间,看到了赵凤声捡起刚才威胁自己的“凶器”,打出了旺盛火苗,美滋滋点燃了一根烟。
打火机。
庄晓楼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嘶哑喊道:“赵疯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