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海表情凝重点燃香烟,“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捅的篓子,就得负责把窟窿补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么撬开庄晓楼嘴巴,打探出接头时间地点,要么说服庄晓楼跟警方合作,带头去抓捕跨国毒枭。两条路,任选其一,你自己看着办。”
“庄晓楼没有招供?”赵凤声讶异道。
“一个字都撬不出来,其实他的罪行左右难免一死,立下任何大功都得接受法律严厉制裁。死不松口,估计是害怕毒枭迁怒于他的家人。”张新海轻叹道。
“领导,头好晕,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大夫。”赵凤声扶住额头,看起来挺像是体弱多病的林妹妹。
张新海倒是没揭开他伪装面具,而是轻轻说道:“赵凤声,说实话,我很欣赏你,有胆有谋,气魄异于常人,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过数次功勋,不愧是向双平带出来的精兵强将。现在,我是在和你探讨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请你认认真真听完我所说的话。”
“你在边境当过兵,亲手抓捕过刘本旺那种大毒枭,对于毒品和贩毒份子的危害,相信比我的体会还要深刻。小到家破人亡,大到丧权辱国,虎门销烟过去才一百多年,咱们不能忘掉这段痛心疾首的血泪史。”
“我有位同事,叫做小飞,刚走出警校大门就跟在我的身边,从小立志当一名xing jing,才华横溢,智勇双全,我们警队的小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悉心栽培一番,又是警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可就在去年,他为了抓捕那名跨境毒枭,不惜以身犯险,跑到国外去充当卧底。本来这种艰巨又危险的任务,我是不会让新人涉险,但小飞英语好,又是新鲜面孔,义不容辞扛下了这挑重担。可那一走……再见面已是阴阳两隔。小飞被毒枭杀害了,我们找到他尸体的时候,甚至连四肢都找不到……”
“我原以为他的母亲会来警队痛哭流涕,或许会大闹一场,让我们还她的心头肉。可没想到,那位五十多岁的女人一夜白发,一声不响抱着小飞的尸体,只是像具行尸走肉一样,喃喃重复着一句话,我的儿子才25岁……我的儿子才25岁……”
“赵凤声,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必须要将那名坏事做尽的毒枭绳之于法!我要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对得起死去的小飞!”
“你跟庄晓楼打过交道最多,对他十分了解,我以一个老党员的身份,诚恳地希望你能够帮这一次忙。”
赵凤声望着眼圈红肿的微胖男人,心中一阵酸楚。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凤声也哭过,亲眼目睹战友庞巍被kong bu fēn zi打成筛子,他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伤心欲绝,能体会到张新海那种失去战友的愤恨和无奈。
对于一个扛过枪流过血的爷们来说。
有些怂能认,有些事,却不能躲。
赵凤声拧灭烟头,深吸一口气,“庄晓楼如果不肯撂,老子把他肠子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