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米脂人,不到二十岁就来到了雍城,能从我口音中听出来?”米大爷一边分析着棋局,一边应酬着问话。
“虽然雍城跟米脂的口音很像,但咬字时的习惯有些差别。米脂?好地方呐,听说那里山好水好,自古就是出měi nu的圣地,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不就是那里的人吗?您老姓米,又来自米脂,难道米脂姓米的人多?”赵凤声一谈到měi nu就眉飞色舞,好奇米脂的美人究竟长成什么姿容,让一座小县城能够天下闻名。
“米脂以前叫做银州,因为米汁淅之如脂而得名,跟姓米没啥关系,我姓米,碰巧罢了。喂,小牛,你是不是往棋盘上多放了一个炮?我记得你的炮都被我吃光了,怎么又蹦出来一个?”米大爷皱着眉头问道。
往棋盘塞棋子,是赵凤声儿时惯用的伎俩,但长大后就很少去用,再说这次下棋,不输房子不输地,没必要偷鸡摸狗。听到被冤枉,赵凤声解释道:“米大爷,是您记错了,我这炮一直在河边卧着呢,从开局时就没挪过窝。”
“不对,我怎么没看到你炮架在那?肯定是你偷偷摸摸塞进去了。小牛啊,做人得踏实,看着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能干这种事呢?”米大爷绷着脸说完,将棋盘一划,棋子立刻乱成一团,“这盘不算,重来。”
得。
好不容易赢了一盘,人家还不认账。
至于是米大爷真的糊涂,还是发现输棋的征兆后故意捣乱,赵凤声不怎么关心,重新摆好棋子,又跟米大爷下了几盘,已经上午十一点钟,毒辣的太阳日头高悬,哪怕待在树荫下,身上的汗也止不住地涌出。
“米大爷,改天再玩,我得回去吹电扇了。”赵凤声撩起短袖衫,把鼻子和脑门的汗水擦了擦。
“今天你输了八盘,按照咱们街里的规矩,下次你得请我喝酒喽。”米大爷只赢不输,心情自然大好,摇着蒲扇得意笑道。
“没问题,白的啤的随便您挑,下棋下不过您,喝酒绝对能陪好。”赵凤声打着包票。
“吹牛可不是好习惯。我年轻那会,白酒两三斤不醉,虽然现在老了,那也得一斤半靠上,你能陪好吗?”米大爷哼了一声,事关男人在意的面子问题,当仁不让放出豪言,蒲扇又加快了扇风节奏。
“那我甘拜下风,只能负责倒酒买单。米大爷,回见。”赵凤声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