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门的被推开,一道道审视的视线全都落到了尤醉的身上。除了尤醉和他身边的医生之外,大厅里面此时还有着另外的六个人。
在最初进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一共是有着十五个人,但是现在却已经有七个人已经退出了这个世界……算是超过了一半多的人都已经被淘汰掉了。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是尤醉这样幸运,能够孤身一人地进入到如此险境却还存活下来,而且还是在外面有着那样多的可怕怪物的情况下……
对于玩家来说,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孤身一人失踪,几乎就可以说是被宣判了死-刑。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既然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会没事的!”
谢辰也是第一个走过来的,并且兴奋得重重拍了尤醉的肩膀。尤醉本来身体就没有力气,差一点被他的手拍倒在地上。
“抱歉抱歉……”
谢辰红了脸。
“你还好吧?”
就算是迟钝如谢辰此时也注意到了尤醉身上的不对劲。
尤醉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选了一把大厅里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先休息一下吧。”
医生给尤醉倒了一杯红酒。
在医生之外,在这些幸存者里面还有着几个尤醉所熟悉的面孔。
之前在第一天的时候曾经号召他们集-合的狂歌也在,只是此时他的神情郁郁,并且左臂上面绑着绷带,明显受了很重的伤。
他的神情也并不像是之前的那样意气风发,觉得通关这个副本只不过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了。
在另外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高挑的黑裙女人,长相称得上是美艳,手中晃荡着一个空荡荡的酒杯,但是其中却并没有任何的酒水。
而在另外的一张桌子上面有着一对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年轻人,长相有些相似,似乎是一对兄弟。
他们原本正在一边玩牌,一边漫不经心地闲聊着,在看见尤醉进来之后他们停下了手中的牌,目光落在了尤醉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走到了医生的身边,悄悄对着他耳语说了什么话。
医生的面色严肃了起来,跟着女人走入到了一个房间之中。
尤醉想了想,也跟上了他。
当他步入长廊并且看到房间上面的号码的时候才觉察到了些许熟悉。
原来他们此时所处的这幢建筑,正是之前那家他曾经在其中失踪的旅馆……只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这家旅馆的二楼。
女人带着医生走入到了一个客房之中,在这里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人,他的脖颈和胸口上面有着一道长长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从中间被劈成两半的伤口。
只看了一眼,尤醉就能确定,这人恐怕已经只是在苟延残喘。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当医生在进行了徒然的例行抢救后,却还是不得不垂首宣布了他的死亡。
从大厅之中来了两个那刚才在玩牌的年轻人,他们合力将病人的尸体抬起到窗外,重重丢下。
几乎是瞬间,那些原本围绕在下面徘徊不去的人手螃蟹就一拥而上,将那具刚刚失去生机不久的尸体吞噬。
它们用那些从身体之中伸展出来的怪异长手抢夺着血肉,塞入不断地翕动着的瓣齿中。
血腥味顺着窗户涌了上来,大厅之中没有人说话。
只能听到那些怪物在楼下抢夺着血肉,发出些许不满的嘶吼声。
显然还活在这里的人做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第一次了,他们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很快那两个长相有些相似的年轻人就又再次做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开始重新玩他们的牌。
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好了,至少我们现在又是八个人了。”
原本一直郁郁地坐在桌前的狂歌低笑了一声。
“你们为什么要来这家旅馆?”
“外面有什么危险吗?”
尤醉终于忍不住发问。
在这里的人大部分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着伤,而且神情看起来也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挫折的样子。
和之前刚刚进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说起来话长……”
医生坐到了尤醉的身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地喝了一口。
“在你离开不久之后,我们就发现了从海底之中出现了那种人手怪物……”
他对着窗户下面的那些怪物使了个眼色。
“最初的时候这些怪物还是只能在海边的附近出现,所以我们想要躲避开他们的话也很简单,只要不去海边就可以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些怪物的行动的范围却越来越大,甚至就算是在白天的街道上面也会遇见这些怪物……”
“而且这些怪物的战斗力还都极为强大,并不是光凭借肉-体的力量就能对抗的,所以遇上这种怪物,我们就只能逃离。”
“任何想要反抗的念头都只不过是自取灭亡。”
“那你们为什么不呆在那些村民的家里?”
尤醉思索了一下,又问道。
“你可能是离开得早,所以不知道……”
谢辰抢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们不能继续再在那些渔民的家里呆下去了……有极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事情?是那些渔民开始攻击你们了吗?”
尤醉从谢辰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极大的,无法被隐藏的恐怖,甚至在之前看见那些人手螃蟹的时候,谢辰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这样的神情,这不由得勾起了尤醉的好奇心。
“并不是……”
谢辰咽了下口水,似乎是在努力地思考着措辞。
“那些渔民,他们的脸变了……”
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下去,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只是脸改变了吗?”
尤醉有些不太明白。
“你不懂,他们是在,逐渐变成我们的样子。”
谢辰的喉头就像是哽住了,大厅里面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除去尤醉之外的所有人似乎都陷入到了某种恐怖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