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尼赫”这个名字的瞬间,芙拉洛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与此同时她的手指也扣紧了枯荣王座的扶手。
恍惚间,自己或许应称之为“养父母”的人类曾经留下的嘱咐,就好似某种阴魂不散的诅咒一般,重新回响在了她的耳边。
“一定切记,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人发现你力量的源头,否则……”
那两个喋喋不休的老家伙,在生前为她拟定的麻烦规矩实在太多太多,而其中绝大多数她都从来没想过要去遵守。
但唯独这一条,自她坐上了枯荣王座,手握整个翠玉省生灵繁盛与破灭权柄的那刻起,便下定决心要贯彻到底。
任何妄图窥伺这份力量真相的人,自己都要赐予其永恒的长眠。
因此,无论眼前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是谁,她都绝对不能允许对方活着走出这座大厅。
限制解除……
创质转换全功率启动……
临界工程……一、三、四、五、七号通路,开放……
傀儡术式启动……
拟似神之眼构筑开始……
既已然确定好了这场战斗的性质,那么则不再是试探,不再是如往常一般的玩闹,甚至就连希望知晓对方真实身份的好奇心都被压制了下去。
此刻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死对方。
整座骨白宫完全化作了她的身躯,魔力咆哮着在整座宫殿里奔涌着,激活了其中无数致命的术式武装。
随着她的意念转动,大门与窗口整齐划一的自动关闭,并施加了数道用于加固的封印,封锁了对方任何可能逃跑的退路。而大殿里的雕像与壁画里的人物,都如同活过来了一般,将自己眼睛转向了依旧在闲庭信步走向王座的那个男人。
场地里,十数个用于削弱对方的术式同时开启。
重压、魔力枯竭、衰老诅咒、迟缓、易碎、空间封锁……
与此同时,三个神域,四个传奇等级的高能法术也开始蓄能,等待着机一次性将对手从这里抹去。
“嚯,这是开始动真格了吗?”
而面对如此豪华的准备工作,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只是略显平淡的如此评价道。
虽说对方过于淡定的态度令芙拉洛有些有些不安,但对于自己构筑的神殿怀有着足够自信的她,还是按照原计划发动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那些术式。
通过从盲眼姐妹会那里搜刮来的资料而研究出来的拟似【神之眼】,彻底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在确认对方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以后。七道不同颜色不同属性,但破坏力同样惊人的单体伤害法术,在同一时刻精确无误的命中了那个男人。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以那个男人为中心瞬间泛起了激荡的魔力乱流。绚烂的色彩瞬间将整个大殿照得通明,逸散出来光线透过窗户,甚至能让几公里外的人都能感到耀眼。
一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的玻璃球破碎之声响起,端坐在王座上的芙拉洛抬起了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右眼。
此刻她右眼里的魔力光辉已然黯淡了下去。
这是足以在现世直接将魔将给放逐回月境的一击——三个神域,四个传奇法术同时交织出来的魔力乱流,令她发动的拟似神之眼术式直接过载破碎。
虽然是宝贵的试做型,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是在枯荣王座的增益下,以自己的以太域强度能够发动的最强一击。
虽然不清楚对方出于何种心态,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措施,但即便做出了防御恐怕也免不得落得跟现在一样的下场——被直接轰杀。
只要下定了决心将对方击杀,那么从一开始就要祭出自己最强的一击。
没有试探,绝不轻敌,不给任何反制的机会,这便是芙拉洛在死战中的战斗风格。
在自己还远没有现在这般强大的时候,她便以这个战术,击败了许多强过自己的人。
看着大殿中央四处流溢的残余魔力,芙拉洛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她立刻意识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失去了术式的支撑,那些残余的魔力没有如往常那般迅速的消散,而是继续环绕在了爆点的周围。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她还没来得及重新装填法术的时候,先前那个男人的声音从魔力激荡爆点中心传了出来:
“还真是让人吃惊啊,你难道是那种在斗地主时上来直接扔炸弹的类型?”
听到那个原本应该不存在的声音,即便是一向冷静的芙拉洛都不由的有些颤抖的问道: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自己先前使用拟似神之眼所观测到的视界里,那个男人没有在身边编织任何的魔法术式进行防御。即便是对方穿戴着极为高级的护具与饰品,也万万不可能在不进行任何防御的情况下活下来。
开什么玩笑?即便是月境的魔将正面吃下那一击也得被乖乖放逐回月境去。
但眼下也不是该慌张的时候了,芙拉洛立刻重新以自己为控制核心,开始了新一轮的法术装填。
而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令她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
或者说,抹去了她手中工作的意义。
缭绕在对方周围的残余魔力开始重新凝聚,结成了先前自己释放的法术模样。
这对方是打算利用那些残余魔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
利用周围逸散的魔力,重构先前释放的术式,这种对于魔力的掌控力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了。
比喻起来的话,就好像在战场上徒手接住了对方射来的箭矢,然后回扔过去插到了对方身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