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需要思考的是,对方对于她们有恶意吗?
这个问题的答桉来得很快——兴许是欣赏够了芙拉洛那副宛若被拔光爪牙老虎般的窘态,对方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慵懒的指向了那个徒劳挥舞着法术媒触圣树公爵。
一片漆黑的烟雾从那个女人的身体周围剥离,随即无声的凝聚成了箭失。锋锐的锯齿箭头上反射着病态的月光,然后几乎是顷刻之间刺向了芙拉洛的咽喉。
“——”
倘若并非是在这个缄默的空间,那么这一击大概会发出金铁交击般的铿锵声响。
一把扯住芙拉洛肩膀将她拽在自己身后的乌木,他的两只手臂长满了三角形的鳞片,那些漆黑的箭失或是被那些鳞片所弹开,飞溅出了点点星火;或是击穿了并不坚固鳞片的缝隙,溅射出了朵朵血花。
在这静谧的杀戮瞬间,两个人的眼神交错在了一起。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两个人通过交错的眼神完成了所有的交流。
眨眼间,乌木替换了芙拉洛直面那个静谧的威胁存在。野性与凶残的气息宛若火焰一般开始缭绕在乌木的周围,已经变化为琥珀色眼童死死的盯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蕴含着野兽大灵力量的刺青,不断从乌木的身上各处浮现具象,鹿角、狮首、蛇鳞、鹰羽、狼爪、鳄尾……
野兽大灵的力量不依托于逻辑与语言,它们只基于源自灵魂深处的野性与本能,因而不会因为缄默而失效。
而另一边,被拽到后面的芙拉洛有些狼狈的站稳了身子,她拄着手中的法术媒触,同样紧紧盯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先前乌木的那一连串动作,好像令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无嘴女人有些意外。她的目光来回在面前的两人之间扫视了一会儿,然后如同落叶一般轻飘飘的降落在了地面上。
浓郁的黑烟就好似炭笔一般沿着她飘落的轨迹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随后,伴随着她摊开双手做出来的欢迎动作,在她身后撕裂开成了两半。
两道黑烟就好似两张细长的翅膀一般延伸在了她的身后,随后开始在其中凝聚成形状宛如羽毛般的刀锋。
若是放在平时,芙拉洛起码有九种方法将那些即将攒射出来的刀锋给防御下来。
再一次尝试咏唱魔法失效的她愤恨地想。
也是在这个时候,乌木微微偏过头,往后瞥了她一眼。
芙拉洛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实际上,在对方先前救下自己的那个瞬间,他的意思就已经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我来拖住她,你先走。
芙拉洛微微咬牙,向对方行了一个握拳击胸的狩猎礼,然后转身便跑。
虽然不清楚对方利用那些兽灵能够跟对方周旋到什么时候,但眼下自己作为魔法咏唱者只能拖后腿的现实她还是很清楚的。
因此,并没过多的犹豫与纠结,她立刻往外逃开。
没有声音,没有闪耀的光亮,只有身后不断吹来的气流显示出了战斗的激烈程度。
这样至少两个人里还能逃掉一个……倘若对方的缄默必须依托那座倒塌的星辰灯塔的话,那她只要跑到能够施法的地方就好了,到时候再向乌木发出安全信号,说不定两个人都能活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一股强劲的气流从天空中吹了过来。
芙拉洛下意识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这是一个救了她命的决定。
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一道破空而来的什么东西,就彷若下坠的流星一般划出一道斜线坠落。
兴许是那个“东西”先前飞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在坠落以后,那个东西并没有立刻停下。而是一路拖行着直接将地面给犁出了一道带着明火的沟壑,一路撞断了数棵碗口粗细的树木以后,才最终才在撞裂开了一块坚固山岩以后停下来。
而这一切都发生得静谧无声,更显得整个事情的荒诞。
沟壑处的热气扑在了芙拉洛的脸上,倘若她刚刚再往前多走一步,她便会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径直撞上那个堪比【陨石术】的“东西”。
劫后逃生的芙拉洛愣在了原地,并非是感到后怕,而是对此她没有丝毫的实感。
也许这是因为没有声效的缘故,但她又觉得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谱了。
刚刚坠落过去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转头看向硝烟未散的山岩那边,忽然间,芙拉洛有了个十分荒诞的念头。
在从她眼前划过去的瞬间,她好像瞥见那个“东西”是个人形。
难不成坠落下来的,是个人?
在利用魔法进行高速飞行的时候,正好到了这个静默的领域,导致飞行魔法失控直接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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