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如实说只看到贺嘉楷坠楼，其他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那个工人暂时被拘留了，还在问讯中。

忙到焦头烂额谭劲抽空来送了他们：“贺明生已经抓到了，你父母车祸大概率与他无关，是贺嘉楷一人所为，不过他还涉及其他命案，不止一条，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会让他付出代价。”

“贺嘉楷还在医院抢救，有消息会通知你。”

叶矜垂眸半晌，心里并没有大石卸下感觉，依旧沉甸甸。

付出代价了又怎么样呢，他父母永远回不来了。

正义对枉死人而言，就是个笑话，它是给活着人看。

“谢谢谭叔，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应该。”谭劲拍拍他肩，沉默片刻后说，“不管怎样，你父母都希望你好好，以后好好生活。”

有谭劲这句话，基本就意味着贺嘉楷死不会跟叶矜搭上关系了。

说明他证词以及目前证据都无法做出贺嘉楷坠楼与他有关判断。

叶矜牵着向溱手走出警局时，外面雨还在下，钟不云与方难水等在车上，看到他们出来滴了下喇叭。

这会儿两人情绪都不是非常稳定，不方便开车，钟不云便担起了司机重任。

方难水坐在副驾驶时，心有余悸：“对不起啊叶老师，我下意识就叫120了……”

知道贺嘉楷做过什么后，他只想回到两小时前剁掉自己叫救护车手。

“没事，你不叫我也会叫。”叶矜眉眼难得染上了一点疲色，“不叫救护车才会出事。”

方难水犹豫地问：“那个工人还在里面，万一他说一些对你不利证词怎么办？”

这也是向溱所担心。

他下意识握紧了叶矜手，嘴唇抿了又抿。

“没关系——”叶矜在前排看不到位置，安抚性地勾了勾向溱掌心，“那栋楼对面路上有监控。”

阳台上并无护栏遮挡，监控应该能很清楚录到事情经过，至少贺嘉楷坠楼那一片场景是可以录到。

钟不云问：“你跟警察说了？”

叶矜摇头：“没，说了未免太刻意了，我能注意到事警察肯定也会注意到，也没必要画蛇添足。”

钟不云看了眼后视镜里看不清神色青年，突然有些感慨，叶矜心思真太缜密；了。

从事情开始到结束，叶矜一直保持着一个冷静又理智状态。

从定位到录音，到知道真相也没去和贺嘉楷起冲突，最后被警察问讯也没慌了手脚，始终从容。

也不知道向溱和他在一起是好还是坏。

好是，自己喜欢人也喜欢自己，并在一起了，本就是万中无一幸运。

坏是，在这份感情里，向溱永远掌握不了主动权。

如果叶矜真有什么坏心，向溱能被他吃干抹净还找不到证据，说不得卖掉向溱还要给他数钱。

“叮——”

突然想起手机铃声打断了众人复杂心绪，向溱接起这道陌生电话：“你好……哪位。”

那边传来一道客气女声：“您好，是向先生吗？”

向溱：“我是。”

对方说：“向先生，您在我们餐厅预订了今晚六点晚餐位，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您，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呢？”

向溱一顿，出了这么多事，他们都把晚餐约会给忘了。

跟餐厅经理致歉后，对方表示了理解，就挂断了电话。

钟不云在红绿灯掉了个头：“晚上去我家吃？”

叶矜摇头：“不用，太麻烦了，我和溱哥回去下个面条就好。”

向溱自然听叶矜，他一直握着叶矜手：“嗯。”

钟不云：“……那我先把你们送回去，车借我开回去一下，来时候我坐警车。”

“好。”

·

到家已经七点半了，雨越下越大，大有将世界淹没架势。

一直从电梯出来，开门，踏入玄关，再到向溱帮他换上拖鞋，温声问要不要泡澡放松一下时候，叶矜浑身神经才算松懈。

他直接栽进向溱怀里，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静地感受向溱呼吸。

“溱哥，抱抱我。”

向溱连忙搂紧了他：“没事了……”

好奇怪，寻常人遇到这种事，加上又知道了父母死亡真相，恐怕早已经泪流满面。

可叶矜没有，他哭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都疲惫，眼睛也是。

叶矜：“溱哥……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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