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前厅也有一个巨大的酒柜,康斯坦丁第一次闯入罗德里格斯庄园的时候,就是在那里被疯狂酒迷晕了,但自从出入庄园的孩子越来越多,席勒就把危险品都挪到了后厅的酒柜里,并要求默克尔严加看管,轻易不要让孩子进入这个房间。
这位强大的女杀手漠视所有异性不是没有道理,她有着极为强大的针对异性的杀戮本能,哪怕强大完美如蝙蝠侠,塔利亚在第一次与他面对面的时候,依旧能够找到他的弱点。
这有什么意义?塔利亚暂时还没想明白。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人们在疲惫时,更倾向于放松肩部和颈部的肌肉让整个人垮下来,这是身体基于自我保护呈现出的一种放松姿态,而当人们不自信或想要逃避时,肢体语言会本能的模仿这种姿态,低头含胸,双手抱在身前。
这让塔利亚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又致命的毒蝎,她相信没有男人能逃过她的剧毒尾针。
席勒就好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一样,他微微转头看了一下园正中央的那棵大树,自顾自的笑了笑说:“你很幸运,你不会想知道那棵树上挂过多少人的。”
席勒贴着向外打开的门站着,留出的门缝空间刚好够塔利亚经过,但现在塔利亚面临着一个难题——如果她抬头挺胸的走进去,肩膀必然擦过席勒的胸口,而如果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肢体接触,她得收回手臂,把肩膀向内扣,以一种收缩的姿态从门缝里钻进去。
而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她抱着胳膊含着胸从并不宽敞的门缝当中钻进来的时候,这个姿势就一直固定在她的身上,哪怕现在她已经坐在了柔软舒适的沙发上,肩膀也一直没有打开,连带着整个胸膛都向内收缩。
塔利亚走过去了,来到沙发与茶几的空隙当中,伸手向前拢了一下下半身的长裙,端坐在了沙发上。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社交暗示,塔利亚知道自己没有半点可能读不懂,她对席勒会把她设想为那种不懂任何礼仪的傻姑娘没报半点希望,而直觉在告诉她,失礼的装傻的唯一后果就是成为羽蛇神餐桌上的活祭品。
塔利亚缓过一口气来,她看到席勒背对她往落地窗旁的沙发走去,然后来到了一侧的单人沙发旁,将沙发拉开并看着塔利亚。
沉浸于思考的塔利亚,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在原地傻站了很久。
吱呀一声门开了,席勒只向门外探出了半边身体,塔利亚听到他说:“请进。”
塔利亚从来没有为与任何一个异性进行肢体接触而感觉到苦恼,不,那不是苦恼,更像是恐惧,类似于用手去摸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塔利亚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拒绝。
而塔利亚在看到那个站在酒柜前的身影的时候,来自杀手的直觉让她几乎在一瞬间寒毛倒竖,背后张开的毛囊变成了寒气的鼓风机。
别听,别看,别被吸引!就在塔利亚在内心当中告诫自己的时候,她看到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窗边,
收回胳膊抱在身前,略微收缩一下胸膛从门缝当中穿过去,这种姿态倒也并不算是不优雅,可塔利亚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席勒好像在逼迫她这么做,他只给了她这一个选择。
塔利亚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已经被关上了,她感觉自己仅剩的氧气随着关闭的房门消逝殆尽,身体进入了囚牢,灵魂留在了门外。
塔利亚选择的也是这条路线,因此她从后庭的房顶上跳下来的时候,面对着的正是右侧办公室的落地窗,席勒正站在落地窗后的书架前查看自己少了一瓶酒的酒柜。
他说的是真的!塔利亚又在心中咆哮,因为她听不出一丝谎言的意味,同时又在心里嘲讽的想,只有树上吗?她敢打赌,这片园的土地下面埋了最少二十个人的尸骨。
这就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后果,塔利亚又在心里把布鲁斯骂了一万遍,但她也知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的右脚已经落地,鞋尖抵着门槛,左脚脚后跟刚刚抬起,整个人处在一种交换重心的状态里,于是非常不意外的是,席勒伸手搀扶了一下她的左侧手臂,并略微施力带她跨出了最后一步,两人一同站进办公室中。
这是心理学应用方式的一种,即通过环境塑造姿态,再用姿态影响心理。
通常的使用方式是制造放松舒适的环境,使人们放下心防接受心理治疗。
但若反过来,也可以通过制造令人不适的狭小空间,迫使人们蜷缩肢体,在他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为他们制造焦虑情绪,通过让他们肢体受限,使他们感觉到暴躁、紧张、回避。
更重要的是,当对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焦虑情绪来自何处的时候,他们会逐渐失去对自己情绪管理能力的自信,进而产生意识知觉上的茫然,变得更易受引导和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