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
傅淮安窝在沙发上,室内的光打在脸上,在桌上形成一道浓墨的阴影。
“嗯……”
苏菱的头越垂越低。
“其实,你没必要同情我。”
原本握在苏菱手里的脚也被猛地抽离,随着粗暴的动作,原本裂开的指甲细小的伤口裂开,血水顺着脚趾流了下来……
“我,我没有!”
看到傅淮安那冷淡的眉眼,像是自己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苏菱顿感无措。
“苏菱,你真让我很失望。”
傅淮安猛地甩开苏菱的手,疏淡的眉眼像是蒸腾成雾气一般,下一刻就要在眼前消失。
你让我很失望,失望,失望。
这句话和当年母亲说的一模一样,苏菱顿时觉得浑身冰冷,一瞬间天旋地转,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身上。
好不容易积累的光,瞬间被打散。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怯懦只会低头的自己,那个背弃同学,一个人逃生的叛徒。
苏菱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傅家的,手机响个不停,她却好像卸力一般,行尸走肉的走了出去。正好赵妈一大早来了傅家。
“小姐,你这是去哪儿呀?”
苏菱木然立在原地,冬天的风从身边呼啸而过,像是连她也要一并刮走一样。
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幸福呢,一切不过都是偷来的。
不自觉地抿了抿干涩的唇吗,一股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不觉已泪流满面。
“小姐,你……”
赵妈知道事情非同寻常。
“他受伤了,赵妈你去看看他吧……”
苏菱说完,就冲了出去。
那天,向来晴朗的天阴沉下来,赵妈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还没有意识到,此后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到小姐了。
傅家,傅淮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离开沙发。紧绷的脸,在那个背影观上门的那一刻,握紧的手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中。
机场,一位风韵袭人的妇人刚下机,就四处张望,穿的很嘻哈,典型的美式boy,其实已经是个28岁的男人了。
“别找了,那家伙不可能来接你的。”
苏禀忙着跟美女聊天,头也不抬得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叹了口气,再打苏菱的电话,竟然关机了。
机场内嘈杂的人群,让人头脑轰轰作响。
她看着眼前的人和景,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很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无措。
二十年了,江城的一切的都变了。
正感慨,一抹高挑美颜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抱歉,借过一下。”
是苏菱。
“哎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知道接机。“
看得出,两人关系并不好。
苏菱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我来迟了。”
苏菱局促的接过他手中的箱子。
“走,走吧,我带你们去酒店,我订了酒店。
“吗,她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苏母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是她女儿没错,只是……
苏菱定了酒店,未央酒店,位于江城海岸边上,虽然不算是江城最好的酒店,但也算排的上号的了。
酒店前台,一路聒噪的苏禀终于停了下来。
“不是,你怎么一路上连话也不说,我说你怕不是被人掉包了吧。”
苏禀从小就在华人区长大,中文说的很好。
不过,苏菱不是不想说话,要不是怕自己漏馅,她现在得夹起尾巴做人。
不得不说,这家伙嘴真碎。
“您好,我们定了预约。”
“您好,这边已经查到了您的信息,不过半个小时之前,有人将房间升级了。”
“升级?”
苏菱皱着眉头,看着那升级到总统套房的数据。
“切,我和妈来,你倒好,就找这么个小酒店招待我们,不得不说,你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抠搜了。”
苏禀弄了个小脏辫,本来就长得好看,很是有几分的痞帅,前台不住的瞥他。
“走吧。”
苏菱大概猜到是谁了,握紧门卡,上了楼。
“妈,你怎么不说话呀,不,那家伙怎么那么奇怪。”
“你这小兔崽子少说两句,看不到你姐都瘦了吗?脸上还有伤,她一个人在这边,又没人照顾,肯定吃了不少苦。“
说罢,眼圈泛红,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傅家,傅淮安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显示。
尊贵的贵宾,您已成功升级总统套房,感谢您的光顾。
傅淮安看着手机,又想到了那离开的背影,脸色冷沉,转头就看到一旁的黑色沙发。
顿时像是触碰到某种禁制一样,以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欢笑的,委屈的,傻气的,不知所措的,还有小心翼翼的……
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办法相信,他允许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存在了那么久。
他……
桌子上放着苏菱给多肉作的小盆,是她用塑料管编的,看起来是一只可爱的小猪。
粉嫩的颜色在灰白设计的书房里,有些突兀,却让傅淮安看着它发呆。
苏菱安将人安顿好之后就回了学校,苏菱一股脑扎进了实验室,再出来是半个月之后了。
与之相反的,风晓易倒是大半个月没进实验室。
每次催,都说肚子疼,身体不舒服,家里有事,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借口都用了个遍。
车子臣倒还是一如既往的事实验室的常青树,就是给风晓易的结业书上打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