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书红着眼睛上了楼,也没理会刚回来老公了。
整个一楼不算早已经静悄悄躲起来做事佣人,就说这些主人们,就剩金宝贝和二儿子了。
至于小儿子祁芭早在大哥大嫂上楼时,也静悄悄上了电梯,回了他自己五楼天地。
作为高智商天才,大概是看不懂他们“凡人”怎么这么多叽歪。
祁远摸摸脸,问自己妈:“苏书……”
金宝贝瞪了他一眼,“你这情商是随你爸了?”
这话瞎说!祁远认为全家人就他情商最高,最能看明白很多弯弯绕绕,谁让他是狗血小说个中老手呢?
看没人,他就问了,“妈你为什么把奶奶传手镯给苏书?”
“你收起来不给任何人都行,把这镯子给苏书,感觉特别不好。”
祁远很不理解,他喜欢看戏是没错,但不是不讲道理人,这得是在一定规则范围内,不能破了这个规矩,闹得家宅不宁,就不好了。
因为清楚自己老婆和亲妈战斗力,所以他很放心看戏,现在感觉还是放心太早了,亲妈忒不靠谱了。
金宝贝也有几分心虚,但怎么能在儿子面前示弱?今天一天下来,她已经连失几城,从一开始想要以大儿媳去白帝那种不正经地方教训几句,到这会儿,频频落了下风。
横竖没有一个她占理。
被老头子说也就罢了,儿子也质疑她,这妈当得有什么意思呀!全世界豪门当家夫人也没她这么憋屈,被媳妇压着打!
她蹦着情绪,也板着脸,强撑着不认错,“当时你大嫂嫁进来,非但没让你大哥收心,两个人还渐行渐远,你大哥看着更加不着家,更不上进了,我就觉得你大嫂不行,她不是个好媳妇,也不是个好儿媳,一气之下就把镯子给了你媳妇。”
“苏书她优秀懂事能力强,那时刚进了你爸公司,表现好办了大事,你爸都夸呢,给咱家挣脸,对我这个当婆婆也贴心,我就想把镯子给最好儿媳妇有什么错?你奶奶既然传给了我,那这个镯子就是我,我爱给谁给谁,不行?”
“你自己媳妇你自己不护着?”站什么正义啊!
金宝贝现在觉得二儿子比起大儿子终于有了缺点,他太正直善良了,这样性格,就注定不会太自私,不自私呢,就落不到什么好处,不会争。
这样性格怎么能不让她多偏心?
二儿子是早产,还是因为她没注意早产,生下来有几分先天不足,隔三差五出个毛病,她便小心翼翼养着照顾着,那时大儿子已经三四岁了,能跑能跳壮实得像头牛。
还特别调皮活泼,比起弟弟弱小,他不用大人分心去多照顾,他自己跟自己就能玩得很好,从小就精力旺盛,能带着圈子里小朋友到处占山为王,称王称霸,给人家当大哥。
人都不是圣人,金宝贝也不是,她在二儿子身上花费心思和时间多了,又有两分愧疚,加上二儿子从小就实在乖巧懂事,还知道体贴当妈,哪怕不是女孩子,他也是个贴心小棉袄。
理所当然地她这个心就偏了两分。
不喜欢大儿媳更喜欢二儿媳也有一部分是爱屋及乌缘故,当然更重要是,她不知道怎么对大儿媳就是喜欢不起来,病弱忧郁,像个玻璃人,不太说话就不太会讨好婆婆,她感觉在大儿媳这边当婆婆没什么存在感,没威严。
当初她婆婆,祁生亲奶奶出身书香世家,名门之后,最是讲门第和规矩,不但自己学识渊博,仪态优雅,且对小辈也是如此要求,尤其是她这个儿媳。
她出身不好,也没什么仪态可讲究,她婆婆看不上她,对她爱答不理,和慕曳还真有点像。
金宝贝觉得她也不是毫无缘由讨厌大儿媳。
相较之下,二儿媳明艳大方,懂事乖巧,情商高会来事,很会说话,也很贴心,时常送她点小礼物,陪着出门逛逛街说说话,十分贴心。
且二儿媳出身也算不上真“千金”,她家底蕴太浅了,满打满算十几年罢了,也就是说二儿媳一开始跟她一样,就是个普通人家女孩,再大点时候,家里才发达。
这让她感觉跟二儿媳更投缘一些,两人有相似之处。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偏袒喜欢二儿媳都理由充分。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剖开了跟儿子讲,就翻了个白眼说:“我偏袒你媳妇,你还不高兴?”
祁远也不是个严肃人,比起亲爹严肃霸气,他更温和几分,但此时也拧了眉毛,跟亲妈讲道理:“妈,您从别地方偏袒苏书,比如喜欢跟她出去玩,不带着大嫂,送点小礼物什么,这些都无伤大雅,但这种传家手镯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外人知道您将镯子越过大嫂给了苏书,那别人怎么想?”
“大嫂出去社交,别人怎么看待她,怎么看待我们家?不知道可能以为她这个大嫂是假,最差就是怀疑我和大哥争继承权,稳压大哥一头了。”
“妈,我们是亲兄弟,我和大哥之间不存在争斗,爸东西爱给谁给谁,反正我这辈子就在公司给爸打工,爸也不会亏待我们,你以后就一碗水端平了,少折腾这么敏感事。”
桌上镯子放着都放凉了,无人问津,祁远想了想叫人收起来,送去银行保险柜锁起来,这样一来,谁也别想了,放那边凉着吧。
二儿子向来优秀又贴心,少有这么多话,还是用来说她这个妈。说完了人就要上楼哄媳妇去,只剩下金宝贝一人。
金宝贝:“……”
由慕曳逛“鸭馆”引发镯子事件,让整个祁家仿佛陷入了混沌阴云中,这几日不管是谁心情都不太好,金宝贝也熄了两分战火,不似以前那样每天都像一直随时宅斗随时教训儿媳妇公鸡一般,她最近很沉默,不逮着餐桌上训人了。
苏书和祁远也闹着别扭,两人吵吵闹闹,从公司再到家里都没好脸色。
只有慕曳心安理得,心情愉快。至于她狗东西,一直都是一副二傻子模样,在脑子里自己能跟自己上演一场大戏,时喜时愁,但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人是没再纠结镯子事情了。
只要慕曳不在意,祁生就无所谓,他真看不上一个外物,他只是怕自己老婆受委屈。
这样看来,全家人分成了两拨。
一拨是慕曳祁生小祁芭,三人都过得比较自在,和以前没差,能专心做自己事,另一拨是祁远苏书金宝贝。
祁远还陷入哄媳妇迷茫中,不知道媳妇气什么怀疑什么,没找到正确方向哄,另一方面又得小心翼翼把自己因为奶茶事件险些崩坏人设捡起来,在媳妇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祁二少“优秀”,但祁远感觉苦恼,特别摸不着头脑,他越是这样,媳妇就越生气,越不想搭理他。
再说苏书,从在婆婆大哥面前被大嫂戳穿她撒谎还告黑状事,感觉已经天塌了,再被公公指出来镯子一事,塌得更彻底。
她心很乱,非常乱。感觉一直以来掌控在手中,不管是家庭关系也好,自己老公也好,亦或者自己一直保持优秀人设也罢,这都是她引以为豪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感觉有了裂缝,谈不上彻底破碎,但是它不完美了,秩序被打破,不是像以前一样轨迹正常运行了,现在彻底混乱了,窜道了,以至于让她几日来都沉浸在自己黑暗世界谁也不想搭理。
偏偏自己老公还没眼色,越添越乱,他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她想起他和大嫂事,还有和大哥表现对比之下惨烈,整个人更气闷了。
金宝贝更不用说。
所以这一拨三个人基本都沉浸在乌云密布世界。
只有对面那拨人插起了胜利旗子,头顶着晴空碧云,短暂获得了胜利,自在轻松享受生活乐趣。
小祁芭看似生活没什么变化,继续和祁生这个当大哥斗智斗勇,给慕曳添了不少乐趣。
他俩之间就像一只大老虎和一只小猎豹,老虎是成年,小猎豹还是幼崽,战斗力不相上下,因为老虎憨,比不上小猎豹智商高,所以虽然肌肉发达战斗力强,却常常也被智取,闹笑话。
几日后,小祁芭站到慕曳面前,仰头看她,开口说:“考试。”
小祁芭因为和同学产生矛盾,捉弄同学反击事,被慕曳接回家“反省”,现在得回去期末考了。
他来到大嫂面前,希望大嫂送他去学校考试。
至于家里其他蠢货?
那没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