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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握着兵权不假,但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屈景昭三族如果不支持,凭他项氏的封地根本供不起大军消耗的粮草,想要楚国出兵的症结还是在三族身上。
陆言此时就在拜访屈原的家族,屈氏。
目前屈氏的老族长是屈珮,在楚国任三闾大夫,管理屈景昭三族,曾经屈原也坐过这个位置。
屈珮盛情带人迎接,花白的胡子都洋溢着笑意,“老夫见过陆子。”
陆言同样笑脸回应,“见过屈大夫。”
“先生为秦王出使,一路舟车劳顿,不在驿馆歇息,特意登门,实在叫鄙府蓬荜生辉啊。”
“岂敢岂敢。”
“先生请。”
屈珮将陆言请进府邸会客所在,落座后问道:“先生今日朝堂上一卷,可是震惊我楚人啊。纵然老夫不通武功,也看得出其中杀伐之意。先生出使我国,不止恭贺我王这么简单吧。”
陆言直言不讳:“我王行事,无需遮遮掩掩。此番惩戒魏国,列国之中谁若援助,便是我秦国之敌。大王尊重楚国,所以才有陆言携书试探,蒙武将军兵陈武关。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历来秦国邦交,皆以变诈,尤其是张仪之徒。先生觉得,自己这话,足信否?”屈珮说着身子略微后仰,以手抚须,眼中含有愠色。
陆言毫不在意,自信一笑,“那是以前的秦国,如今的秦国,已大不一样。”
“哦?当今的秦王,有何不同?”
“我王亲政,于内肃清朝堂、整顿吏治、兴修水利、发展民生,秦国境内万事兴旺;对外惩戒阴谋干政之魏国与无道兴兵之赵偃,秉持正义、心怀仁德。
秦楚两大国相交,自当讲信修睦。陆言虽不敢称君子,但也绝非张仪之流,还请屈大夫明察。”
屈珮盯着他,手不自觉地多捋了几次下巴。半晌没从陆言表情中看出什么不妥,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
“先生之言,老夫定然会细细思量。还未请教,先生暮色登门来访,可有要事?”
“要事倒也说不上,不过是言的一点私人癖好。不知屈大夫这里,可有屈原先生的真迹?”陆言说得小心翼翼,难怪期待。
早就听说这陆言不好钱财,不好女色,就好文字古籍,居然是真的。
屈珮暗中思量一下,欣然回答:“自然是有的,先生想看,岂有不允的道理。”
陆言大喜,拱手道:“多谢屈大夫。”
“哈哈,先生才名传天下,果然不是没有道理啊。”
“大夫谬赞。”
两人又聊着一些有的没的,时间飞速地就过去。
一会儿屈氏族人送来屈原当年的真迹,陆言顿时双眼放光。他不断地观详点评,细说其典故,评价其文学价值,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夜晚。
屈珮和屈氏族人面上有光,对陆言的学识文采也佩服不已。
宾主尽欢,到了相送离别的时刻,陆言甚至还有流连忘返之意,最后实在是夜已深,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这一事件,即刻就被摆到了各方势力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