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嚣的第二剑,陆言不知道对方心中到底有什么剧烈的心神动荡,但他知道,胜负已分。
“一剑归真。”
这样破绽百出的一剑,陆言轻松看破其中万水千山与周天星斗,故技重施,一剑斩灭陈嚣的浩然之气。
“呃唔~”
陈嚣剑势被破,嘴角溢血,红蓝两道剑气擦着他的身子飞向后方,他愣在原地,手中湛卢剑缓缓垂下。
我,输了,就算湛卢剑承认我,我还是输了,毫无还手之力地输了……
在君子修养德行的各种准则中,有这样一条,君子不会接受超出自身德行的东西,包括官职、钱财、名声等等。
于陈嚣而言,成长的这么多年里,整个儒家最负盛名的就是陆言。
无论是学术成就,还是政治成就,陆言就像是隔壁班级的学神,从他出现起,他就是全校第一。而陈嚣这个学霸,虽然自负才能,但就是比不上对方。可最后评选奖学金的时候,陆言落选了,他陈嚣却胜出了。
凭什么?
他不会因为自己得到这么一笔巨额奖学金而高兴,而是激烈地质问自己:相比陆言,你配吗?湛卢剑的承认,你配得上吗?
一场声势浩大的对决,竟以这种虎头蛇尾的场面结束。陈嚣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陆言缓缓收起双剑。
“师兄!”
“陈嚣师兄,竟然输了。”
“怎么会这样?”
外围观看的仲良氏弟子难以置信,他们的师兄手握湛卢剑,竟败得如此轻易。
颜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地转,犹自不能理解,“第一招势均力敌,才出到第二招,陈嚣竟然就败了?”
颜誉回忆着刚刚那一剑刹那的情形,分析道:“第二剑河岳日星,似乎因为陈嚣本身心态出了问题,露出巨大的破绽,从而被陆言一招得手,破了势,陈嚣就此失去战意。”
“失去战意?”颛孙循从颜誉这里得到提醒,再度望向陈嚣的眼神多了些担忧。
是了,陈嚣连湛卢剑都可以主动让出给陆言,不像是一个执着于胜负高下的人。原本说的论道,事到临头忽然变更为以剑决斗,这行为本就反常。他到底在想什么?
“先生,承让了。”
“额……”
陆言作揖行礼,陈嚣回过神后,也赶紧行礼。
“先生,坦诚地说,这一战,言的体验很糟糕。我以为,这样的表现,根本不足先生实力万一。以剑论道,剑斗只在其次,剑中的道才是关键,先生让言有所失望。”
“……”陈嚣沉默着低下头颅,“嚣受教了。”随后将湛卢悬于腰间,颓然地步回座位。
漆雕纪良将他现在这副模样看得正清楚,面露不喜。
原以为他胸襟气度非凡,没想到竟连一次失败都禁受不住。一对一决斗,输了就输了,陆言久负盛名,输也并不可耻。湛卢怎么会承认这样的人?
“师兄,你没事吧。”
“哪里受伤了吗?”
“我带了涵养内伤的药,师兄,你需要么。”
对决已经结束,滔天剑势消散,仲良氏弟子冲上来围在陈嚣身边,关心非常,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陈嚣沉着嗓子指着属于他们的座位训斥道:“这里是国师大人的宴席,你们心里还有礼数吗?肃静,入席。”
众弟子互相对视,然后默默转身,整齐地对陆言行礼道歉,得到陆言口头原谅之后,一个个飞快入席。
最重要的以剑论道结束,按理说这场宴席也是到了收场的时候,陆言在这时拍了拍手,让人送上来一堆订成册的书。
“其实这次言设宴招待诸位,除了应陈嚣先生之约,更有一件大事,需要对儒家同侪宣布。”
他一边说,一边让下人给在场每一个人都发了一本。
“此卷,。当年言在太乙山凭此卷助人宗穷薪大师突破天人,因个中原因,一直未对世人公开。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将它告知儒家全体。”
陆言的话说完,下面已有一众儒家弟子迫不及待地拿过书就翻开看。这可是蕴含天人合一之道的文章啊,谁不心向往之呢。
结果,不出一会儿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