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下面有炸弹,你先联系负责人,把左右起码三个病房的病人都转移走动作要快,离爆炸还有二十分钟。
护士瞬间抓紧了床单,她深呼吸了两下,心脏仍然在砰砰跳动,只点点头,起身按照对方的意思去通知院长。
这个病床不能移动,看看有没有办法只把人移走。春日川格吾补充道,这一堆管子看上去实在不太方便移动。
没问题,器械下面都是由轮子的。
春日川格吾点点头,他干脆从兜里掏出手里,打开前置手电筒,躺到床下的地板上,正对上那个被固定在床板后方的黑色炸弹。
不过手机照明实在有点不太方便。
这里需要铁钳剪刀还有扳手,一字和十字螺丝刀,水果刀或者钥匙串上那种小刀有的话也要,还有小的手电筒,不,不管大小,有手电筒就好。
春日川格吾其实在时间上撒了个小谎,那个炸弹的屏幕上显示着13∶24′,用不了多久就会缩减成可怜的个位数。
要快。
听见护士匆匆离开的脚步声,他还是忍不住强调了一下,等病房外传来乱哄哄的跑步声,周围的器材也开始移动时,时间跳转到了11∶41′。
有人把扳手连同一个手电筒放在了他手边。
暂时只找到这些,剩下的还在找。是一位听起来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声音,后面有人叫他院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春日川格吾注意力全放在炸弹上,回答时语气倒是十分慎重,他抓过那个小巧的手电筒,也没时间和心思管脏不脏,直接将手电筒手柄叼在嘴里,解放了自己刚才一直拿着手机照明的右手。
没有人来打扰他,外面的动静逐渐井然有序起来,大约又过了一两分钟,几把螺丝刀被放在了他的手边,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头灯。
一直研究着炸弹的男人眼睛一亮,迅速把叼着的手电筒取下来,拿过头灯固定在自己的额头上,谢了。
他用螺丝刀撬下了固定外壳的螺丝,将那片薄塑料板取下来放在一边。
等看见内在结构后,春日川格吾总算松了口气。
不是很复杂的结构,相对而言比较普通,估计那群放炸弹的家伙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找到这个。
看内部结构,应该是和车里或者房间里的炸弹关联起来的,那边的炸弹爆炸这里就会开始倒计时。
钳子和剪刀,还有一把水果刀也被拿来了,他皱起眉头,躺在地上仰头的这种姿势最好的地方在于汗水不会糊在眼睛里。
用剪刀剪断最后一根蓝色的线,屏幕上鲜红的字永远停在4∶27
花了六分钟,是松田阵平那家伙的三倍啊,要是他在的话会说什么
这种等级的东西明明三分钟就能搞定。
想起好友说这句话时的样子,春日川格吾忍不住勾起一个浅笑来,他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躺在地上放松四肢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个递给自己最后一个工具的家伙并没有离开,一直在旁边坐着。
他从病床下钻出来,刚才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出了一身汗,便随手扯开衣领,于是靠床坐着的男人将目光落在了他胸口露出的一小片皮肤上。
那里也横着一道和皮肤颜色不大一样的白痕,像是刚长好。
绿川先生
被喊中名字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随手递给他一瓶温水,春日川格吾接过后将其灌进去一半,水流划过受伤后格外脆弱的喉咙泛起细密的痒意,他又呛咳几声,将水瓶放下,总算活过来了,谢啦。
在男人还要说出什么之前,他就撑着地站起身来,绿川先生待在旁边这种行为可是很危险的,万一我刚才出了什么差错,那么近的距离你肯定会
抱歉抱歉,因为看春日川先生没做任何防护工作,以为没有特别危险
春日川格吾挠了挠自己乱翘的栗发,随口道,这不是我的专长,只是在朋友那里学过硬着头皮上而已,绿川先生不要这么信任我抱歉,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得先走了。
不是你的专长吗所以春日川先生刚才是在完全没把握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防护就钻下去拆弹是吗真厉害啊。
总感觉绿川光说的这几句话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怪。
莫名有点发冷的感觉
现在倒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嘱托了一句让对方快点回家,就迅速离开了。
医院已经报警了,他这个身份不适合与经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警察有任何接触,只匆匆给认识的那位带队警官发了消息告知情况,免得到时候他们不管不顾的来找那个拆了炸弹的热心市民。
医院可不是没有监控的地方,虽然这个世界连医院的监控都少得可怜,但住院部的大门口还是有一个监控器在苦苦支撑着,去找院长调出监控之后春日川格吾才往被转移走的女人那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