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义背着陈孟男,没走几步路,忽然数道红白绸缎飞了过来,将陈孟男的手脚脑袋全都裹住,随后飞快向后拖拽。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一一”
奄奄一息的陈孟男再度挣扎,整个人已经被裹得看不出面目,花义上前撕咬,然而扯断多少红白绸缎,就会飞来更多。
“哪里来的独眼狗,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厉喝,便听“啪”的一声鞭子响,直接抽在了花义的身上。
只这一下,痛得花义当场惊醒,在狗窝中睁开眼晴,顿时叫道:“不好,陈相公这是落难了。”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去一个魏家湾,赶紧禀报魏老爷,就说陈相公有难。”
“咕咕……”
有只猫头鹰叫了叫,振翅一飞,顿时又有一只跟了出去,两只鸟儿直接奔着魏家湾去了。
这光景,魏昊正琢磨着如何修个房子,听到外面狗叫声,见汪摘星玩了個痛快回来了,便道:“小汪,你怎地这般喜欢跟孩子们玩?”
“能得快活。”
狗子吐着舌头,在自己的狗窝前飞快喝水,喝饱了之后,打了个隔,然后抬头望去,“咦?有客人来了。”
在狗窝里面找了几根泥鳅干出来,扔到了盆子里,两只猫头鹰稳稳当当落在狗屋之上,便开口道:“狗屋。”
“好小。”
“破旧。”
“…”
狗子顿时无语,刚想把泥鳅干收走,却见两只猫头鹰落地,张嘴甩了两下,三口两口吃了个干净。
然后歪着头看着魏昊:“陈相公。”
“有难。”
魏昊一惊,问两只猫头鹰:“可是你家陛下得了消息?”
两只猫头鹰又是歪着头,想了好久,才道:“刚才。”
“睡觉。”
“做梦。”
魏昊顿时放下手中的活计,沉声道,“看来是托梦了。可为什么不托梦给我?”
“君子,陈公子就是个普通人,他怎可能托梦给你?”
“那为什么能托梦给花义?”
“未必是托梦,而是撞梦撞上了自己的机会。”
白星适时开口对魏昊解释,“魏家哥哥,你之前说,花义的狗舍,是陈孟男花了大价钱做的。虽然是无心之举,但却有助威之实。古时有诸侯祭祀祖先,却只有猪羊没有牛,有精灵以一牛相赠,这便是结下缘分。后那精灵渡劫时差点灰飞烟灭,便是那诸侯之后以国运庇护…”
“原来如此,陈孟男的魂魄应该是慌不择路,但冥冥之中的机缘,指引他到了花义那里。”
“正是。”白星微微颔首,“而且梦中看到的景物,未必跟现实一般,兴许花义的狗舍,当真是宛若人间皇宫那般巍峨,否则,是很难被发现的。”
“唔……”
魏昊沉吟了一下,连忙道,“事不宜迟,我再去一趟县城,找花义问一问。你们在此不要乱走,魏家湾这里虽然孤寡比较多,但有烈士庇佑,相当安全。”
“魏家哥哥,还是我同你前去吧,倘若要赶路,我有腾云驾雾之能,当要快上许多。”
“也好。”
事情紧急,魏昊也顾不得那么多,但见祥云四溢,一条白龙卷了魏昊跟小黑狗,直接钻入云层之中。
到了天空,魏昊骑着白龙也在犯嘀咕:“陈孟男好端端的,怎么会玩到丢了魂?这厮玩得太大了吧?”
可是这不合理啊。
陈孟男狂嫖归狂嫖,却是个怕死的,魏昊一向知道他不会轻易犯险,哪怕是争夺花魁,也是要问清楚魏昊有没有空。
魏昊有空,他才会去跟别的书院放狠话;魏昊没空,他就是带着同学们该吃吃该喝喝。
冒险?
不存在的。
“府城也只是乱上了一阵,护城国运尚在,不应该被妖怪给勾了去,难不成是他自己寻死?那更不可能了。”
魏昊喃喃自语,觉得事情太过蹊跷,陈孟男是最不可能自杀的,且不说怕不怕死,他素来有大志,要嫖遍天下,跟白辰还约战京城,这理想都没有实践,就去浪费大好的生命,这怎么可能呢?
“君子,横竖都是妖孽作祟,从花大哥那里先找到蛛丝马迹,然后再去寻找。”
“少待我再去城隍庙问问看秦公。”
最近的破事儿真是多,那“大野宫”有人要坑自己,他倒是不担心这个,他一个明算科的,根本不怕败坏文韵功名。
只因明算科才不看你的善恶是非,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行善作恶跟数学没有一角银的干系。
不过隐隐间,魏昊感觉还是有些干系。
就是一时把握不住其中的联系,不好判断。
直接飞入五峰县境内,带来一场腊月的冬雨,只是雨没下成,变成了飘雪。
伴随着雪花飞舞,魏昊跟白星又到朱雀书院,这次门子不在,花义在狗洞端坐久候。
“陛下,你怎地受了伤?”
“魏公,洒家在梦里被人抽了一鞭子,打得好生疼痛。”
魏昊连忙摸一颗丹药过去,“陛下吃了便是,这是疗伤的灵丹。”
也没有多想,花义一口吞下,缓了缓,然后才道:“洒家小睡了片刻,就听见有人呼喊‘陛下救我’,洒家一看,是个披头散发奄奄一息的秀才,正是陈相公。洒家正要驮他离开,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红白的绸缎,将陈相公裹了个严严实实,裹粽子都没有这般紧实的。”
喘了口气,花义接着道:“洒家想着不过是布匹绸缎,就上去扑咬撕扯,结果越撕越多,那红白绸缎密密麻麻,陈相公眼见着就拖走了。洒家还想追去,便听到一个声音,骂‘哪里来的独眼狗,你好大的胆子!’,一鞭子过来,便把洒家给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