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盯着男人,“你看,我个女子都明白的到地里,朝堂难道不知道?”
“我父亲每年回京述职都会上这个折子,可你们并未选择,说明,你们要的不是百姓安康,你们丝毫不关心千里之外名声百态。”
沈简沉声,“没有国哪里来的家,今朝,你同情的吃不饱穿不暖的番邦外部,他们杀起来人你必然见过,他们杀的都是你我的同胞,就该以杀止杀,以眼还眼,你所谓的以德报怨,是软弱之态,边塞阮家可以,天朝李家不可以。”
沈简道:“互市内阁前些年一直有过争执和商议,迟迟没有提出,必然是有缘故。”
“你好生想想,互市压根治标不治本,塞外蛮人居多,不受礼教控制,如此一来只会觉得大宜是怕了他们,铁血手腕换来国泰明安有何不对?”
阮今朝安静了下来,觉得他和直接看问题的出发点压根不同,便轻轻了嗯了两声,“世子爷说的有理,世子爷说的很对,今朝受教了,反正去前线卖命的不是你们。”
夜很安静,阮今朝手落在白玉栏杆上,雪花落在莲池之上,慢慢的消失殆尽。
她道:“世子爷发表完意见,可离开了。”
沈简沉默片刻,转头走了。
阮今朝望着落满月光的莲池,她有些想母亲了。
她在边塞的院子中,也有一池莲,都是谢婉亲手给她种下的。
也不知谢婉一个人呆在家中可还好。
肩头有东西落下,暖意将她包裹,阮今朝只听耳边传来淡淡的话语,“等十三坐上储君之位,在行你所言互市不迟,届时就是他稳坐东宫的实力。”
阮今朝觉得他好笑,“沈简,你这人怎么万事都从谋局思索。”
沈简给她披好斗篷,细长的指尖给她弄着系带,看她巴掌大的脸没有适才落寞了。
他道:“呆够了就回去,山上风寒没有汤药。”
阮今朝点点头,目送举伞离开的沈简。
抬眸望着那轮明月,阮今朝深吸了口气。
不要着急。
会回去了,这一次一定能够回去的。
今朝,不要急,慢慢来。
裹着厚实的斗篷,她突然举得京城的夜也不是怎么冷了。
沈简回了屋子,佟文安放好热水,“世子爷即便是可怜那位少夫人,也不该将斗篷给了去,您身子骨好不容易有些好的苗头,这若是风寒了,这个冬日都过不好了。”
“不过几步路。”
沈简是觉得阮今朝应是睹物思人了,那方从她身上拿来的汗巾子绣着莲,今日她放在桌案上的汗巾子也是莲。
看她那阵仗,估计得站个大半夜,若真的冷出了一二,贺瑾不也是来闹腾他。
他脱下外袍递给佟文。
佟文见他递过来荷包,就道:“二姑娘到好玩,非得给世子爷绣个蝴蝶荷包,世子爷也太宠着二姑娘了,还成日带着。”
他就这一个妹妹,失去了怎么多年再见着,如何能不宠着。
佟文出去,沈简解了里衣丢到地上,赫然可见自左肩到又下|腹又一条极淡的伤痕,就像是被一刀砍断一般。
沈简摸着伤痕,这是他睁眼后发现的,很淡,只有他自己对着镜子细看才能感觉到。
他也难得去管了,就当是老天爷给他重来一次所要付出的代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