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李明薇扫他一眼。
“今夜父皇借着你姨父受伤,应是想炸你表姐手中是否有私兵,亦或者要逼你表姐对他不尊,犯个大不敬丢下昭狱,再逼你南表哥留着京城赐官为质,八成重演一次一年多之前的有病赐婚。”
说着,又杀出来个御林军,李明薇同样的一刀同样的贴心警告,御林军顺从的一动不动。
他见李明启真的懵得厉害,拉着他的手,边朝宫门走,边和他解释。
“前线全线大捷在前,阮贤封侯拜相是必然的,但他万万不能在更上一层,所以,父皇才出次下策。”
“至于你夫子,父皇一开始的目的,是扶持他来帮我,以便你我分庭抗争,让朝局平衡,他从而达到制衡的目的。”
用安阳侯府制衡谢家,用淑妃制衡柔妃。
“如今朝局开始失去平衡,安阳侯府自开国一直忠于皇室,却在沈简这里入了夺嫡纷争,你让父皇如何想?”
“今日你那沈夫子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安阳侯府就玩干净了,你是他的学生,岂能置身事外?”
李明薇看又出来拦路的御林军,伸手将李明启护在身后,上前将其一刀落在弄翻在地上。
“只有你在宫外,父皇今夜才会有顾忌。”
“你在外头,外头有谢家,若是你表姐今日折在大内,那么司南就会在谢家的授意下,带着你逃出京城。”
李明启不可思议,脚步都不会迈了,“谋逆,不可能的,哥,谢家阮家不可能谋逆的!”
“谋逆?只是活命罢了,皇室不让你活,而你却活了,这就叫谋逆,明白了吗?”
李明薇拽着他朝宫门走,步伐越来越快,与他继续说,“同理,臣子有了权柄,起了不臣之心,只需一个清君侧的借口,就能兵临皇城!”
“你今日,只要出去了,就是所有人的生机。”
“那我母妃怎么办!”李明启抓着李明薇的衣袖,“我要是出去了,我母妃会不会有危险?”
李明薇骂他,“你当你母妃,是你怎么没脑子的?”
宫门紧闭,李芳亲自带人守着。
“十一殿下,听老奴一言,万万不可在继续了,您是最了解陛下的人。”李芳看李明启,“十三殿下,老奴送你回宫可好?莫让柔妃娘娘着急了。”
李明启如今风声鹤唳,谁都不信,死死抱着李明薇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躲着他背后,一字一顿,“我要跟着我哥!”
李明薇只是道:“万般罪过本王担着,开门。”
李芳拱手,再次开口,“十一殿下,您不可自毁前程啊……”
李明薇扬首,“开门,本王是亲王,享有夜进宫门的权利。”
李芳长长叹息,侧身让出路。
宫门打开,李明启抓着李明薇的衣袖,回头看着宫门,咽了咽喉咙,“哥,你会不会被父皇责罚。”
李明薇扫他一眼,拎着他后脖领把他丢给王恐,“带他回王府,你亲自看着他,敢跑直接脚打断。”
说着,他站在宫门口。
马车之中,李明启脑袋伸出去看李明薇,见他转身,铆足气力吼了一声,“哥,我等你回来!”
李芳见还留着宫门的人,亲自举着伞过去,“十一殿下,您再呆下去,陛下真的要动怒了。”
李明薇接过伞,亲自给李芳遮住疾雨。
他淡淡道:“公公,你曾告诉过我,皇子之所以自称儿臣,职责便是上护君父,下替群臣言不敢言之声,阮今朝是阮贤独女,她今日进了这宫门,还会有活路吗?”
李芳看他,避而不答,“十一殿下,陛下所做这些,都是为了您和十三殿下,他日不论您和十三殿下登基,阮家手握兵权,就是——”
李明薇蹙眉,“阮家真的要谋逆,父皇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他乱来,我不拦住他,还帮着他,这才是让朝臣好寒心。”
他拂袖,指着已消失在夜色的马车,“十三才多大,他知道什么,父皇居然敢让李明泰去拦他,我没去同父皇分说,他还有什么脸来和我叫板,不占理还闹腾。”
李芳只是道:“殿下,听老身一句话,回王府吧,您不在陛下的位置,许多事情还不能明白,只需记住,陛下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您更多些。”他最后半句压低了声音。
他大半辈子都伺候李玕璋,李明薇是李玕璋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皇子,若不出太大意外,最后荣登大宝的定然是他无疑。
李明薇将伞柄塞到李芳手中,“那你现在就去告诉他,那位置上若沾了阿启的血,谁爱要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