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翰阴沉着脸,走进安阳侯府,气冲斗牛一嗓子划破安静。
“沈霁,敢把我谢修翰的宝贝孙儿绑了,真当我怕了你了!”
管事的忙拱手行礼,“谢老今个怎么有空来侯府小坐了,谢大老爷也来了,这边请,容小的去禀报侯爷。”
谢修翰推开安阳侯府接待的管事,雄赳赳气昂昂叉腰朝里头走,呸道:“还真当自个是皇亲国戚了,怎么大排场!我谢修翰走那家不是当家的亲迎的,到你们这,就是个破管事了打发了!”
数九正冻人的天,接待的管事愣生生热出密密麻麻一层汗。
“我孙子了!还不把人给我交出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把我谢家娃娃弄侯府来,真当我不敢去敲登闻鼓的!你们侯府不要脸,当我谢家很看重那玩意儿!”
谢修翰气势如虹,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年岁七十的老爷子,看要搀他的儿子谢和泽,一脚给他踹过去。
“自个儿子被弄到侯府来,居然想的是先叫人来问问,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我呸,我看你这辈子,都要对贺博贺那搅屎棍俯首称臣!”
谢和泽见暴躁的老爹也是额头冒汗,生怕他激动过度背过去了。
沈霁也从里头出来走出来,大老远就听着谢修翰的老唢呐嗓门了。
“谢老谢老,都是误会……”
“我误会你祖宗,但凡你绑的是一个我就信你这屁话!”谢修翰竖起三个指头,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三个,我谢家就这三个金蛋,一房一颗,你都给带回来了!”
沈霁走到他跟前,做了个请,“谢老息怒,我们里头喝茶……”
“我喝你儿子开席茶!”谢修翰啐沈霁一脸,“安阳侯,我告诉你,今个我那三个金蛋,但凡一个蛋壳碎了,我非闹到金銮殿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当我谢家百年书香没点血性了!”
沈霁解释,“谢老,都是误会,是您家三位公子,不慎伤了我儿子的小厮——”
“我不听我不听!”
沈霁:……
“伤你家一个小厮,你侯府绑我三个孙儿!”谢修翰什么都不想听,指着沈霁,山羊胡都在狂怒之中颤抖,“沈霁,赶快把我三个孙儿交出来,不然我弄死你儿子!”
谢修翰咆哮,“什么小厮怎么值钱!”
谢和泽觉得自个老爹怒气太大了点,小声和他解释,“您见过的,就是沈简身边那叫佟文的,之前还陪您玩行酒令那个,你还说宏美有他厉害,您都能含笑九泉了。”
“你不说后面那句要死啊!”谢修翰拍谢和泽脑袋,火焰再次嚣张起来,指着沈霁面门。“就算是你儿子身边最得脸的小厮,你家也不至于怎么欺人太甚吧!”
沈霁看撒泼的谢修翰,忍了忍,愣是没忍住。
他一嗓子怼上去,“谢修翰!是你家那三个蛋主动把人送回来的!都把我侯府的人欺负的见血坐街上哭了,都知道佟文是我儿子跟前的人,你孙儿打他和打我儿子有什么区别!”
京城有头脸的小厮丫鬟,都是副层少爷二主子的地位。
沈霁也不客气了,“要不是司南刚好也在,你们家那三个蛋不弄死佟文!我没先去找你家麻烦,你还倚老卖老了来我侯府喘上了!”
“你不信本侯的话,那你问司南去啊,司南也算你半个外孙儿了吧!”
“沈霁你放屁!”谢修翰对自个三个孙儿斤两极其清楚,连个贺瑢都打不过的,能有什么用。
谢修翰叉腰豪横极了,“沈霁,我三个孙儿打佟文,把他打得见血大哭,你好意思说,都没人好意思信!佟文怕是一拳头就能要我三个孙儿命!”
正说着,外面门房就说阮今朝来了。
阮今朝拎着裙摆疾步而来,外头沸沸扬扬说谢三兄弟伤了安阳侯府的人,被沈家给绑回来了。
见着孙女来了,谢修翰走过去拽着她评理。
“今朝,你来听听这老不死说的话,居然说你三个表哥把沈简的小跟班打哭打流血了,就算那跟班再值钱,绑一个差不多了啊,绑了三个啊,三个啊!”
阮今朝沉声,“外祖父,你不要着急,我先去看看情况。”虽然听着就很假,但要是真的把佟文打出个好歹了,谢家三兄弟是真的要摊上大事的。
嘈杂争执间,沈简也带着谢家三兄弟走了出来。
谢宏美看着祖父,立刻就道,“祖父,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我是个良民,佟文是自个摔的,那水是大哥泼的,我和二哥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