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拉起来传召到宣政殿的李明启,抬手抠着眼屎,打着哈欠。
“父皇,您大晚上睡不着,我还长个呢,天塌下来,能不能明个再说,怎么就叫我一个人来了,我能一人之力成个什么事的……”
李玕璋糟心的厉害,李明薇还在愁兵部的烂摊子,这货睡得跟只猪似的。
他直接问:“我问你,要是你哥要杀你,你会如何?”
李明启瞌睡顿时全无,当即大骂,声音洪亮,“那狗东西挑拨离间呢,我没做过残害手足的事,父皇,您明鉴,是谁说的,您让他来,儿臣同他当面对质。”
李明启要死不活德行荡然无存,拱手沉声,“父皇,这几日儿臣都未曾出宫,朝会都跟着您左右,未曾联络过他人,沈简、谢宏言都能给儿子作证,您若不信,大可将人传召进来。”
李玕璋扫他一眼,还知道搬救兵来镇场子了。
他语气缓和,“不过是我们父子话话家常,若是你十一哥铁了心要杀你,你会如何?”
李明启抿唇不言,似乎在思考李玕璋目的是什么。
“不要那么多鬼心眼,如实答话。”李玕璋拿折子砸他,“恕你无罪。”
李明启看父皇,一板一眼,“十一哥真要弄死我,那我也不能原地等着他来砍我吧,那就看谁的拳头硬把,打趴了再说。”
李玕璋惊了,直接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明启看父皇,一本正经,“打就打啊,总不能被他追着砍,自保最重要啊,要是不小心弄着他了,大不了我给他当孙子赔罪去,天知道他急眼了会不会真的弄死我,我心中有数,您别管了。”
李玕璋捂着心窝子,“你是要气死朕吗?”
李明启沉默了小会儿,而后反问李玕璋,“您要是气死?是我当皇帝,还是十一哥当皇帝?您给我说个准话?不然先把遗诏写了吧,免得节外生枝。”
李玕璋:!!!
李明启接着说:“辅臣留谁?您不要留多了,我不喜欢贺博厚,他就一杠精,就知道杠我,贺瑾怎么处置比较好,到底手是皇室弄残的。”
“内阁谢贺两家分庭抗争,沈简说过,日后抬一压一只能留一,您觉得留谁?这他留给我的课业,我都想了一个月了。”
李玕璋扫他一眼,“沈简留给你的课业,你来问朕。”
李明启哎了一声,“你别看他那护我德行,都是假的!教我的时候比文渊阁的先生都死板,谁都不偏一句,明面让我好生和谢家相处,却是告诫我不可太过亲切,否则害自个也害他们,还让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必须在。”
李玕璋冷声,“那他说过怎么夺皇位吗?”
李明启觉得都说了怎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句。
“说过,沈简说,您不可能册太子,即便册也是先立在废,在册最后继承人,但您肯定觉得麻烦,怕朝廷折腾,所以,您死之前才会说皇位给谁。”
“父皇,不是我小肚鸡肠,你不要把皇位给李明泰,他肯定要弄死我和十一哥。”
李玕璋抱起折子砸向糟心玩意,“滚!”
次日,李玕璋罢朝,据说是被李明启气得卧床。
李玕璋这一罢朝,朝堂迎来难得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