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都在人心。”贺博发咳嗽一声,望着那些寒门子弟,“你去告诉那些孩子们,不要阻碍办差。”
他声音有点喑哑,微微倾身,“也替我告诉小殿下好生做事,勿要了来过问我这等小事,我身边那些人没见过大世面,不知会不会窜到小殿下跟前胡乱说话,小殿下是个不禁吓得。”
贺博发说着李明薇这位学生,眉目柔和了两份,他对李明薇印象始终都停留在八九岁的光景,还是一贯的叫着他小殿下。
孔平方也笑了,“什么小殿下,他如今都是亲王了,此前金銮殿拎刀可把吓得,也是,你离京时他十岁都没有,这一转眼啊,他都是手掌社稷朝纲的皇子表率了。”
说罢,孔平方回头紧紧盯着兰伯爷,“我劝你不要太过,襄王手里如今的势力不是你敢想的,你真当沈简、今朝离开京城,是说走就走的吗?”
他步步上前,声音越来越冷漠。
“我来告诉你,他们去程国之前,安阳侯府的那枚虎符,是我亲眼看着沈简交给的襄王手中!”
“阮今南的两千精兵也任凭襄王调遣,更别说还有个阮贤,他的五万亲兵就在郊外!”
“朝中所居要命枢纽大半臣子,都是信服襄王更甚,兰伯,玩归玩斗归斗,别去惹那条小龙王!”
经历了丧母之痛,李明薇已经能完全控制所有情绪,他没有软肋了,他再度回归朝堂时,他手里的权柄已等同李玕璋这位天子。
说白了,如今的大宜朝堂,李玕璋没说传召退位,实则和太上皇没区别了,已经将朝政丢给了李明薇全权拿捏负责,李明薇只掌着关键处,其余的又下放给了李明启历练。
太上皇,皇帝,储君。
李玕璋若突然驾崩,李明薇直接就能稳住朝纲,不会存在任何的新旧朝的过渡动荡,反之,若李明启出事,那么李明薇就是顺理成章的下任君主。
孔平方看兰伯爷,“陛下难道没给过其他皇子机会吗?无法利国利民怎能当大任,大宜开国才三百年不到,领着的程国蓬勃生长,不强就是孙子,襄王能稳定朝纲,十三能带来朝堂改革。”
李玕璋最后会定李明启,就是知道大宜必须变革,不能在一成不变按部就班下去,李明薇是退可守,李明启是进可攻。
孔平方质问兰伯爷,“李明泰能做什么!你兰家能做什么!无法是争权夺势!寒门兴起这十几年,我大宜朝堂难道朝后退了,不过是动了你们的利益罢了。”
孔平方目光落到贺瑾身上,贺瑾立刻明白的接过刀看向囚车。
贺博发见被打开的门被吓了一跳,贺瑾颔首叫他,“二叔,你在忍忍,我带你回府,不要多想,京城是我们说话的地方。”
枷扳被丢开,贺瑾将贺博发搀下来,人群之中有人叫了声襄王来了。
兰伯爷见疾步而来的李明薇,“襄王——”
啪的一声彻响。
李明薇一巴掌送到兰伯爷脸上,他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涌动的暴怒。
“我现在给你机会回去藏李明泰,若不要这机会,我今日定送他上路,再让你们兰家九族给他陪葬,我敢不敢,能不能,你试试。”
说完,李明薇连个眼神都不给兰伯,上前给孔平方拱手行礼,“劳烦孔先生来此,天冷风大这几日您还是在侯府好生歇息着。”贺博发见走过来的李明薇,拱手就要给他行礼。
李明薇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见贺博发瘦骨嶙峋眼眶骤然发酸,到底是忍住了那口冲上心口的怒气,拿过王恐递来的斗篷给他披上,推开贺瑾亲自搀扶他。
王恐夺了钥匙底身要给贺博发去了脚腕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