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眼底冒火,真的是杀意四面而起,沈简的嘴同琼贵妃比起来,都是甜的没边了。
“打我,骂我,还骂我家人!”阮今朝低吼,“你把话给我收回去!”
沈简深觉要完犊子,直接拦腰把阮今朝抱了起来,“今朝我们回去了!”
沈简此举直接将二人拉扯开,金狼难道拍手夸赞沈简是个爷们了。
阮今朝被沈简抱着,指着琼贵妃,“你给我把话收回去,你骂我就好,骂我没家教做什么,还骂我夫子!”
沈简见阮今朝是真的气红了眼,一个劲拽她出去,“祖宗,回去了,咱们是晚辈别和长辈闹了。”
“长辈,她是哪门子长辈,孔平方最是心疼你,有人骂他你都不说话,看来你也是个面子德行!”阮今朝拍沈简脑袋,“没气性的东西!”
琼贵妃被穆厉搀起来,摸着脖颈还有点没回神,而后指着阮今朝,“来人,给我把她摁住!”
穆厉当即发令,“都滚出去!”
琼贵妃不敢信这话是穆厉说出来的,反手把他推开,“我是把你养大了!”
穆厉拽着琼贵妃,“今朝,给我母妃赔罪!”
“我不赔!凭什么我赔罪!”阮今朝被沈简抱的紧紧的,“你要我赔罪,你让她给我赔啊!凭什么我没错还我受委屈,这世上哪有这种不成体统的道理!你娘,你娘就是个疯婆子!”
琼贵妃大力推开穆厉,直接上去,沈简被吓得说:“娘娘,娘娘,给我个面子,我们不要屋里横,咱们坐下来好生商议下,一会儿咱们还有——”
“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琼贵妃骂沈简,“分明知道身边的人都是何等德行,偏偏一副谁都不得罪,谁都不管,任其发展从中谋划自个利益的的龌龊心思,你以为你聪慧吗,比猪都蠢,为了自己的权势利益,偏偏都用自己人,我就不知道是孔平方因材施教,还是你自作聪明!”
“你骂我就骂我!你骂我家阿简做什么!你是疯狗吗!”阮今朝忍无可忍,抬手给琼贵妃推了过去,“你这种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对对对,就你没错,就你没错!”
琼贵妃被狠狠的一推直接撞到边上的桌案上,桌案肉眼可见的摇晃两下。
穆厉脸色惊变,“娘!”
随着这声娘,程帝也冲了进来。
“别打别打,给我个面子呀,太子娘脾性不好,不可逆着来!贵妃啊,今朝性子倔实打实是个乖巧姑娘,你不要和人咄咄逼人的,给我个面子……”
程帝声音慢慢变小,见着琼贵妃拧着眉,微微躬身的模样,吓得上去,“你怎么了?刚刚不是生龙活虎的吗?”
琼贵妃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冷冷盯着阮今朝。
程帝瞬间板着脸,“谁干的!”他目光落到阮今朝脸上,顷刻就大概知道了始末,而后问太子,“你母妃为何要打阮今朝?”
已经不是在问谁先动手了,而是问谁让琼贵妃动手了,话中的偏袒瞬间彰显。
沈简抱着阮今朝肩头看冷眼的程帝,“陛下,这件事容我——”
“你闭嘴。”程帝很难得用了冷漠的语气,“琼贵妃是储君之母,储君之母是什么,想来沈世子是明白的。”
“你闭嘴吧。”琼贵妃冷言,“早做什么去了,现在这模样是做个我看,还是做个谁看的?你要真给我出气,就把她拖下去砍了脑袋!”
说着,琼贵妃推开搀他的程帝,让穆厉带着走了出去。
程帝见走了的母子两个,又看被打的惨兮兮的阮今朝,“你,你怎么说也是晚辈,怎么能同长辈动手呢?”
沈简说:“谢宏言也打过!”
“谢宏言是谢宏言,阮今朝是阮今朝,能一样吗?”程帝说:“太子娘看着穆厉面子可以不计较谢宏言,谢宏言自己也心中有数如今乖得孙子似的,今朝你……”
阮今朝看程帝,“我没,是她,是她先打我的,她打的我好疼,我都没还手,我就吓吓她而已,我刚刚……”
“这些我不关心。”程帝说,“现在我没空理会这事,晚些再说吧,沈简,你把她今朝安顿好了,就来宣政殿,或者明日金銮殿你要来一些,程国这些政务要你这个邻国世子帮衬,我着实有些面子挂不住……”
阮今朝眯眼似想说什么,听着沈简客套的对话,见着离开的程帝,沉默了半晌,低低说:“他不喜欢琼贵妃,也不喜欢穆厉,他太假了,进来重拿轻放,只关心朝纲是否稳定……”
沈简没听清,拍拍她的背脊,“没事了,其实琼贵妃素日就是盛气凌人了些,这件事我来处理。”
阮今朝任凭沈简抱抱了她,而后忽而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刻朝着外面跑。
阮今朝大步出去追穆厉母子,沈简跟着出去抓她,“朝朝!”
声音惊动了前面的一家三口。
琼贵妃捂着疼处,只是靠着穆厉身上,目光冷漠极了望着阮今朝。
阮今朝挣脱开沈简,走了过去去,穆厉看杀到人,只是紧紧护着琼贵妃,低低和阮今朝开口,“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先回去,你还嫌不够乱吗?”
穆厉看站到跟前的人,完全无法平复情绪,阮今朝打谁他都可以递刀甚至说好,唯独琼贵妃他做不到。
他见阮今朝不动如山,叫金狼,“把今朝弄回去。”
话音落下,阮今朝倏尔跪倒地上。
所有人都被阮今朝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住。
阮今朝只是看着琼贵妃,深吸口气,抬手行了个大礼,额头抵着交叠的手背上,声音带着歉意。
“娘娘,给你赔罪,今日是朝朝不好,你是位好母亲,请你不要迁怒穆厉,也不要拿我表哥出气,我表哥从未从未说过你一个不好,也不要去给程帝说耳旁风把两国相交的事情说黄了。”
说着,阮今朝抬起头,两手做礼看程帝,“陛下,您说的对,纵使娘娘万分不好,也是被我们这些胡来的人气得急火攻心,您大人有大量,可否别责骂娘娘,今朝有错,今朝给您磕头……”
说着,阮今朝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沈简心疼的心口一酸,跟着跪在地上,“陛下,今朝有错都是沈简管教不当,还请您不要多加苛责。”
程帝呀了一声,赶紧去搀阮今朝,“孩子,多大个事情,我怎么会计较呢。”
阮今朝跪的直挺挺看程帝,“今朝信陛下金口玉言,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不会因为今日的事说穆厉不好,也不会因着琼贵妃同我争执动手,而对让她委屈,更加不会因此让沈简不能回大宜交差。”程帝一向温和的脸上,被阮今朝这句话逼得骤然冷下来。
阮今朝见程帝不说话,顿时瘪嘴,眼泪溢出来,“我今日还救了您儿子,薛家人把人都弄到大内来了,就在宫墙上拍拍站嗖嗖嗖的放箭,要把我们扎成刺猬!”
阮今朝抽泣着,声音大的脖子上青筋都能看到,“你人呢,你人去哪里了,自己跑去躲在,把自个儿子放在外面当靶子,不是盛淬来的及时,我都怀疑陛下就是要借刀杀穆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