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厉被沈简将了一军,脸色顷刻寒冷下来,
沈简坐了回去,耸耸肩,转而道:“不过我就玩笑罢了,太子殿下快去办事,去吧。”
穆厉却想着谢宏言吐血的模样,沈简被他盯的蹙眉,“你把你全家胆子挖给我,我也不敢去动那金蛋的,玩笑,真玩笑,适才是觉得气氛太紧张了,我活络活络。”
穆厉扭头出去,似还想说什么到底是抿紧了唇。
正堂彻底安静了下来,沈简望着外面的漆黑一片,慢慢的回想着穆厉适才的话。
李明启,居然是李明启开的局。
沈简靠着圈椅一瞬间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所以李明启不是喜欢阮今朝这个表姐,是想最大范围的补偿她。
沈简撑着额头。
他要回去好好和李明启聊聊。
这件事,不能瞒着阮今朝,但不是他去解释,要李明启带着李明薇一起去说。
不能光听穆厉的一面之词。
李明启不会无缘无故把阮今朝朝着死推,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因果。
李明启看着呲牙咧嘴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你,实际就是个四个软爪子趴你身上撒娇的东西。
李明启是被无数人宠溺长大的皇子,更多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撒娇来解决问题,若他真的一肚子坏水,都不需他来接手了,李明薇恐怕都是大义灭亲了。
想着沈简忽而剧烈咳嗽了几声,他端着边上的茶水一口下去,脸色咳的涨红。
稍微休息,沈简起身离开。
他看送他出去的管事,“谢宏言呢?”
管事哪里能让外人看东宫的热闹,当即说:“太子殿下回来的着急,已经派人去接大公子了。”
沈简以拳抵唇咳嗽几声,嗯了一声。
一夜兵荒马乱,驿站禁闭,都在歇息。
阮今朝睡得迷迷糊糊听着沈简咳嗽的声音,忙就一个翻身要起来。
“吵着你了?”沈简拍着阮今朝背脊,捂嘴撇过脑袋压低声音低低咳了两声,“大约是昨夜风太大冷着了。”
阮今朝听着沈简冷着了,一下睁开了眼,担忧的望着他,沈简摸摸她的脑袋,“真的没事的,人吃五谷生百病,你别我咳嗽一声就一副我要开席的模样。”
阮今朝起身抱着沈简脖颈,脑袋相抵蹭了蹭,小声说:“沈简,你怎么还是娇娇弱弱的,你真的好了吗?”
“没好早就被您们搞死了。”沈简抱着阮今朝亲了亲,“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昨夜不是勇敢的都飞天了?一个人敢和薛家那么多人打,为了旁的男人拼命,你把我放哪里了?”
阮今朝闷闷说:“我觉得你还是好弱,我都害怕那日不小心一巴掌把你啪死了,小体格还没我这姑娘好,吃的还没佟文多,风吹吹还要打喷嚏……”
沈简抱着阮今朝耐心哄着,“我能和你比,你那体魄是在北地军营锻造过的,谁敢和你比的,佟文一直都能吃,不然能和李明启玩的好,风吹吹就打喷嚏,我现在都能吹风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沈简亲了亲阮今朝脑门,柔声说:“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朝朝的。”
阮今朝靠着他怀中重重的嗯了一声,“等着我们回去了,就好好养,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沈简低低说:“都听你的,睡吧,我就在这里。”
阮今朝是真的累了,眼皮子都睁不开,又是在眷恋的怀抱中,“阿简,你说我们何事才能够过上安宁日子呢,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机关算计。”
“快了快了。”沈简轻轻拍着阮今朝的背脊,“睡吧,睡好了,咱们就回家了。”
阮今朝嗯了一声,很快就在沈简的耐心低哄中睡了下去,忽而想起什么,“沈舅舅。”
沈简嗯了一声,就听阮今朝说:“雀雀呢?”
沈简沉默了一下,“你没抱回来吗?”
阮今朝坐了起来,指着自己,“我,我打砸抢烧的你指望我?”
沈简拒绝承担责任,“我先出来的,以为你跟着琼贵妃,就顺道把孩子抱回来了。”
阮今朝似挣扎的想起来,随即摆摆手,一把将沈简拽到被窝,“晚点去抱,没准睁眼穆厉就派人把雀雀送回来,睡觉睡觉,听我的,今日我们就睡觉,外面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无关。”
夫妻二人很快就依偎着睡了下去。
外面晴空高照,是个极好的天气,谢瓷兰坐在罗汉床上撑着下巴发着神。
眼下已经过了午后,金銮殿那头应该已经分出了胜负,只是现在消息还没传出来,谁都不敢说会不会有变。
“大公子大公子!”葫芦走了进来。
谢宏言忙说,“澹睨回来了?”
葫芦嗯了一声,说:“已经下朝了。”
“才下朝?”谢宏言轻轻拧眉,起身朝着外面走,“怎么说的。”
“只是太子殿下下朝而已,你就理解成溜了,太子吩咐人来说,让您在门口去等着,说的要带你出去。”葫芦就说。
谢宏言更加不解,“带我出去,去哪里。”
葫芦摇头,“卑职怎么清楚。”
葫芦还是小声说:“不过您今日听我一句劝,好好哄着些太子殿下才是真的,毕竟您昨日在薛家做的的确过分了,我听着他们说,都觉得太子殿下肯定生气。”
谢宏言没有接话,等着去了前面,就看白马已经抱着雀雀先回来。
雀雀一手抓着个奶棒啃得专心致志,谢宏言觉得这小模样简直是随了佟文那啃零嘴的德行。
反正他次次见佟文,佟文手中总是抓着东西在啃。
谢宏言抱着雀雀哄了小会儿,听着人说马车在门口,把雀雀给葫芦,“驿馆那头肯定累的人仰马翻,这小妮子阴晴不定,就暂且不要送回去了。”
葫芦嗯了一声,目送谢宏言出去,“大公子,您今日可千万不要惹太子殿下了!”
白马扫了葫芦一眼,“叛主的东西。”
葫芦哼了一声,抱着雀雀说:“雀娘子我们不理这坏叔叔。”他说:“你怎么不去跟着。”
“估计是做正事,金狼跟着去了。”白马哎了一声,揉着肩膀朝里走,“可算是能好生休息了。”
葫芦啊了一声,“太子加金狼,大公子不是孤立无援了?”“他该。”白马一把勾着葫芦肩头,“谢瓷兰应该承受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