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宏言紧紧盯着穆厉,“你在大宜从不同李明启走近,到底是嫌弃他,还是恐惧其他!你想同李明薇交好,怎么都不该和李明启对敌!”
穆厉狠狠拧眉凝视谢宏言,“什么孩子,谁在造我的谣,孩子,你能生了,我和谁翻过床我没数?你少在这里听了半截就给我找事,别以为我不赶你走,就是原谅你了。”
谢宏言声音大了两份,“你此前厌恶谢家又是为何,什么叫做我谢家没有一个好人!你为什么一直都仇恨谢家!”他此前还以为穆厉是被那个姓谢的搞过大跟头,因此直接狠毒了这个性氏,后面发现秀都压根就谢姓大权贵的家族。
穆厉调门跟着一升,“盛念念和我干干净净,我弄死她做什么,老师虽不将他放在眼中,到底也是他的庶女,坏了他的名声,把他推动风口浪尖上,天上神佛下来都救不了你!”
谢宏言低吼,“你对阮今朝一直不对劲,是为什么,穆澹睨,我给你说东边你少给我扯西边,你有没有孩子我不在乎,反正今日你给了我这句话实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隔着千里万里——”
“孩子?你脑子有屎?你朝着前推十个月,我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若弄个女的……”穆厉打断谢宏言的话,指着他最后警告起来:“谢宏言,造谣太子是何下场,你不知道吗?”
谢宏言握住他的手指,素日温和的眸光丝毫不见,取而代之满是冷冽,他声音泠泠,“回我的话,穆厉,我就只有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是我的谁?回答我,你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穆厉笑了一声,“谢大公子需要我说什么,不若你说出来,让我选一选,门在你眼前,脚你腿上,走不走随便你。”
“穆厉!”谢宏言扯着他衣领,“你我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真觉得我会做伤害你事,我若要你死,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回到秀都吗?”
“你在给我扯救命之恩?”穆厉叹了一声,“都差点忘了,没有你的出手相救,我还真的就死在大宜的暗杀之中了。”
谢宏言狠狠皱眉,“对,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在京城也曾鬼祟行事,我皆帮你擦屁股,秀都灭薛中,是我说服元家帮你出面重锤,这些恩惠,还不够换太子殿下一句实话吗!”
“你想听什么?你要听什么?”穆厉摁住谢宏言肩头,眼神带着癫狂的笑意,“我敢说,谢大公子真的敢听吗?你又想我怎么说。”
谢宏言斩钉截铁质问:“你到底是我的谁!”
穆厉笑出声,“你是我的谁,你让我好好想想。”穆厉摁住谢宏言肩头,低头在他耳边慢慢说,“表哥,是要听我说什么?”
表哥二字一出,谢宏言骤然眼眸落出颗惊骇泪珠砸落到面门。
穆厉看谢宏言苍白的脸,手背拂过他的面颊,带着低笑,“怎么办,你现在走不掉了,谢瓷兰啊,我是真的想放你走的,你觉得——”
穆厉话音还未落下,谢宏言抬手环着他的脖将他狠狠抱住。
穆厉眸子一怔。
谢宏言颤颤的手摸着他的脑袋,“没事了,不用怕了,没事的。”
穆厉肩头一颤,谢宏言一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边说:“没事的,以后都不用害怕,怎么多年,你是不是很辛苦,以后不会了,没事了,别怕了。”
谢宏言将他抱着怀中,咬紧了唇角,震惊的猩红的眸夹水色,他依旧努力安抚着穆厉的情绪。
“你很厉害了,能在秀都活下来,看着我们这些糊涂鬼,只有你一个清醒着吗,是不是很累。”
谢宏言侧头亲了亲穆厉的脸颊,温柔的声音透着强大,“别怕,以后都不用怕,我在这里,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的。”
穆厉一瞬间忘记适才要做什么,在谢宏言的安抚下内心的禁闭的门似乎可以短暂的通风透气般,他脑袋顺着耷拉在谢宏言肩头,任凭那只手轻轻的抚慰着他。
“不怕的,没有事了。”
“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察觉。”
“没事的,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不会在问的。”
“别怕。”
感觉抱着他的手慢慢用力,谢宏言只是紧紧的拥着穆厉的脑袋,他轻轻的吸了下鼻子,将喉间有些啜意的嗓音摁压下去。
原来真的是……
所以今朝是谁……
阮今朝沾酒就到,阮谢两边都没这种体质,穆厉酒量比他人都小气,所以,这二人是同母异父,还是别的……
“今朝是我的妹妹。”穆厉声音缓缓响起,脑袋埋在谢宏言肩头蹭了蹭,“亲妹妹,别的,我不想再说了。”
谢宏言低低嗯了一声,他也不敢再问了,倘若穆厉再说出些惊天动地的话来,他大约就要吓死了。
穆厉看他,摸着他的脸透着无奈,“谢宏言,你走不掉了,这辈子都走不掉,你若要走只能魂归大宜了。”
谢宏言摇摇头,踮起脚亲了下穆厉的眉心,“要走我早就走了,别怕,有我在,谢家就是你的靠山,谁敢说你没有外家的,有我在,你属螃蟹都可以,没事了。”
谢宏言垂眸心中思绪万千。
李明薇送信来,便是已起来疑心了,他生了疑,会做且能做的就是杀人灭口。
李明薇是权者心思,他在乎穆厉是谁,也不关心阮今朝是谁,他要的就是安稳,错,那就一错到底,不需要任何的拨乱反正。
更别说,这件事若窗户纸没有封严实,李明启也会被影响,届时,李明薇会做什么谁都猜不到的。
阮今朝和沈简一路走来已是不易,不能再被破坏丝毫的安稳。
所以,如今的最大症结,是谢婉腹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能留。
“没有孩子,没有的。”穆厉声音响起,他似乎反应过来自己此前嘴上没把门同阮今朝说了些什么,“你算日子,也不对的,你若能生,那我认了,阮今朝的嘴,你信什么,她连沈简都敢骗。”
谢宏言笑笑,“今朝哪里不好,今朝只是看着凶巴巴,凶神恶煞都是故作出来的,次次看的我发笑。”
他道:“今朝内里最是柔善热心,她大约是经历过我不敢想的苦难,因此总是愿意对周围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只是嘴上不饶人,所有的温柔善意若不带些锋利,反而被当做人善被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