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中之中
李玕璋听着外面不对劲的声音立刻坐直了起来,李芳最快冲了进来,“陛下,我的陛下爷,出事了,出事了!”
孔平方毫无犹豫抄起个花瓶朝着墙上一砸,拿着锋利的豁口对着外头,一副搏命护驾之意。
李玕璋见着慌张进来的人,已先一步站了起来,扶着孔平方,将他手里的东西拿掉,“怕什么,朕的宣政殿,谁敢造次!”
李芳急急忙忙说:“外面外面,有人围住我们了!陛下不好了!”
李玕璋听着围起来了,昂首阔步朝着外面去,李芳生怕他着凉,拿着大氅给他披着肩头,“陛下爷,您当心啊。”
李玕璋仰头看着夜色中的烟火,眸光越发冷厉下来,他压着声音,“三殿下呢?”
李明泰简直一脸懵,正安排了人抵御外头,又叫了近卫去找李明薇:“那小子大晚上吃饱了撑的去遛弯,三刀六个洞他就舒坦了!”
听着李玕璋找他,他叮嘱了几句,就扭头跑去。
“父皇,我——”
话音未落,李玕璋一个巴掌就砸到他脸上。
李明泰呆住,李玕璋怒火中烧,“怎么,你是要反了!弑君杀父,在瓮中捉鳖弄死星弦,你就能坦荡无疑上龙庭了?愚蠢物件,被人拿着做刀还觉得人家是要做你的鞘,来护着你!”
李明泰怔怔,“父皇……”
“你别叫我父皇,逼宫,敢纵容你的外家来逼宫朕,你真当朕不敢弄死你,不敢处置你的外家?”李玕璋指着李明泰面门,“你什么眼神,怨恨朕?外头不是兰家,朕跪着叫你父皇!”
李明泰拿着舌头顶了下发麻的脸,忽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越发的张狂,等着仰头笑够了,他哎哟哟了几声。
“父皇是怒李十一不在,还是怒其他的?”
“父皇心中,可真的有我这个儿子!我从您生病开始,就被您已伴君伺疾为理,一直长留宣政殿,我哪里能够出去,您为什么不说是李明薇造反,他是没随便做不做那位置都无所谓,反正不管谁坐上去,他都是要被捧着的存在,可他为了李明启那小崽娃子,这些年弄权徇私枉法还少了,他是哥哥,我不是哥哥,我为了我的弟弟妹妹徇私枉法,父皇次次——”
啪的一个耳光再度响起。
李玕璋被李玕璋说的窝火,“你委屈,这皇室谁没有点委屈,这种时候你同朕来叫嚣,是不是觉得朕就应该给你李明泰的外家赔罪磕头的!现在你该做什么!不护君父,不御外敌,不去找不见的弟弟,你在这给朕唱堂会?”
被连着打了两个巴掌的李明泰眸光渐渐淡漠起来,“所以,是不是今夜不管儿子做什么,在父皇眼中都是错的?”
李玕璋觉得李明泰无用,抬脚狠狠一踹,“刀来!朕亲自去看看!禁卫军呢!北镇抚司呢!”
孔平方推开要给李玕璋递到的忠心侍卫,抓着李玕璋,“陛下,陛下,进去吧,这里交给三殿下就是了。”
李芳也跟着拽,“是呀,陛下,您还病着呢,这里风大的很,瞧瞧弄不好还要下雨呢!”
李玕璋踹了人,跟着咳嗽,把李芳的手拍到孔平方手背上,“孔先生听闻太后身子不适,想去探视,你亲自送去。”
李玕璋睨了眼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侍卫,“跟着去,不必回来,守着孔先生。”
孔平方虽老了,也不是糊涂蛋,“陛下……”
李玕璋只是沉默的盯着他,孔平方无奈摇头,跟着李芳朝着外走。
李玕璋背着手望着偌大的宫殿,对着李玕璋说:“朕要见襄王。”
李明泰被两巴掌打破了嘴角,点点头,“是,儿臣遵旨,儿臣这就去寻襄王。”
暗潮涌动中。
李芳抓着孔平方一个劲朝着太后宫殿跑,却被半路的嗖嗖嗖吓得原地抱头蹲下。
孔平方听着熟悉的小嗓子,“小佟,小佟!”
佟文冷漠的声音响起,“都给我趴下!”
孔平方、李芳脑袋顷刻被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狠狠压倒地上。
紧跟着头上就有金戈之音。
“好了。”小佟穿着短打男装,“宫里乱了,是兰家要搏一把了,觉得陛下是真的要死了,不是立储是要传位了,世子爷让我安顿了太后去宣政殿?”
“陛下,陛下让我送孔先生去找太后。”李芳爬起来说,“小佟姑娘,陛下,陛下一个人在宣政殿呢!”
佟文说:“不能护送二位去找太后了,我安排人去。”她压低声音说:“陛下是把遗诏给你们了?”
李芳、孔平方同时摇头。
李芳说:“陛下就是咳嗽了些,身子骨还是很好的。”
孔平方说:“我没有的,我真的没有,我是你哥的夫子,陛下防备着我的呢。”
小佟呸,“我信你,李明薇呢?”听完李芳的话,小佟杀了一瞬,捂着脸沉默,“这人怎么乱跑,今晚谁把他抓了,谁占着大头的。”
她说着,便是带着人朝着宣政殿跑。
脑子之中都是沈简依次叮嘱的话。
——“若是宫中有变,你必须要保证太后的安全,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是什么遗诏都没有,陛下没有了,到时候太后推举谁登基,那个人就是当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