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出关城门处。
沈简被跟前的人阻拦着,抬手扯着了黄沙的刀刃出来,对着一群拦路的老熟人不客气说:“给我滚,本世子的路也是你敢阻拦的?素日给你们几分颜面,就真当可以随意在本世子跟前药物杨武了?”
黄沙拽着沈简,“世子爷,冷静冷静,我们答应了夫人,入乡随俗,不能反客为主的。”他扯着沈简,“世子爷,这里天高皇帝远,阮贤不在、夫人不在,就是司南最大,再则,你这样冒冒失失跑到前面去,若是出事了,司南怎么和今朝还有小佟交代?”
阻拦沈简的都是熟悉的人。
“世子,难道今朝出事我们不着急,现在除开今朝都给放回来了,他们能把今朝怎么了?”
沈简说:“她到底是个姑娘,被抓了去,我是她夫君——”
“你才是那最需要保护的,今朝聪慧的很,这种时候程国抓了今朝,也是用来他威胁我们北地,指不定把他当做姑奶奶。”
沈简不愿多说,“我要出关去找司南。”
黄沙也和事老,对着几个拦路人:“都是兄弟,何必起内讧,你们就意思意思阻拦下,到时候就说是我们世子爷闹性子,司南那头不也就两句骂,再则,世子爷的确是有要紧的事,要同司南协商。”
“不行,少帅说了,若是让沈世子出了大宜的疆域,就把我们一个个活剥挂在军营,这是军令。”
沈简抬手,跟着他的亲卫皆是按住月要间刀柄。
双方交火一触即发。
正是此刻,一道姑娘回来划破僵局。
阮今朝虽已嫁为人妇,到底北地的人更喜欢称呼她阮大姑娘,而能让军营上下叫一声姑娘的,便只有她了。
沈简疾步朝着城门去,先来通报的小兵翻身下马,还滚了两圈,对着沈简说:“大姑娘回来了!”
阮今朝是万万没料到沈简是真的要出去找她,策马进了城门,吩咐人关好城门,便是冷着脸将一圈斗殴的人看了遍。
沈简任凭她一顿怒吼,又将勇叔等人派出去给前面传话。
等着回到阮家小院,洗漱完毕出来,阮今朝就见着桌案上都是自己素日喜欢的吃食。
沈简说:“回来了就好,来,都是你爱吃的。”
阮今朝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微微歪着脑袋,“沈玉安,我还以为你会抱着我痛哭流涕呢,原来就是让我吃饭。”
沈简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只是静静望着门口的人,“那不是给你丢人,我的夫人提刀定斩敌首,文能一路到首辅,就是可惜生错了时代,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偏见是无法避免的。”
阮今朝迈步进去,“哦?外面是怎么说我的,说我被凌辱了,还是说我投敌了?”
沈简拉着她的手,“朝朝容貌好,那些只晓得男盗女|女昌的脑袋瓜子,怎么看你都朝下下九流想,你能回来是你的本事,也是老天不会亡了大宜。”
说着,沈简拉着她坐下,“看看,我才多少天没好好喂你吃饭,你就瘦成了这样。”
阮今朝拿起筷子,见着给她吹着汤的人,“我最迟明日就要去找司南,我原本不应该朝着这里来,但我不放心你,因此折回来看看,果然……”
阮今朝将筷子放下,“这场仗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所以我后面可能无暇顾及你,不然你回京城去。”
沈简说:“我走了,你就没有顾虑是吗?”他慢慢说:“你不是无暇顾及我,我原本就不是需要你来顾及的人。”
阮今朝说:“是穆厉放了我。”
沈简说:“我猜也是他。”他摇摇头,“至于为什么,我想不通,不过你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大约也是盛淬的手笔,盛淬就是要借着把你放回来,给所有人一个耳光,你们北地之主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在我手中只是蝼蚁。”
阮今朝一巴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
饶是沈简已被阮今朝脾性弄的身经百战,突然怎么大动静,吓得他手中的吹着的汤都微微荡了荡。
阮今朝握拳恶狠狠敲着桌案,“我一定要活捉了盛淬,我一定要弄死他!”
沈简垂眸不语。
阮今朝加上个司南,对付穆厉应该是足够的。
对付盛淬,那都不够看。
“阮朝朝,你觉得我聪慧吗?”沈简轻声问。
阮今朝邪睨她一眼,“你若不聪慧,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个聪慧的人了。”
沈简说:“我祖父说了,我只有我二叔两份聪明。”
阮今朝说:“你早点说,我必然去倒贴你二叔。”
沈简:……
看来是被盛淬收拾的很彻底。
阮今朝端着碗,说:“你的事情办得如何?”
沈简见她闭口不提这段时间的事,便知他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就顺从说:“就差临门一脚,是个郡州,实际上只有八个郡守,还是你父亲让他们暂代,所以算不得什么数,只是都不信你父亲会谋|逆,他一个个都觉得,是京城那头把你父亲抓起来,然后造谣……总之能把你听的哭笑不得、”
阮今朝说:“来的路上我就同你说过了,这些人都是我父亲忠心部下,你要把他们手里的权势都拿回去,并且交给京城奉陪,不必我提刀上战场容易。”
“我动动脑子和嘴皮子的事,哪里有你辛劳。”沈简将吹的温温的汤放到阮今朝跟前,“你明日晚点走,陪我去会会那些人,这些祖宗,我挨个都说通了,偏偏要一起来找你哥对口供,我瞧着你哥也没空管,不若你这妹妹代劳了?”
阮今朝嗯了一声,沈简是有本事,只是他不是北地的人,这些人不信任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