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贤回朝京城震动,按照正理应是三司协同审理,最后草拟出来了罪状交到龙案前,再有李明启定夺是朝堂亲审,还是交由信任的人全权负责。
依着朝臣们的猜测,李明启必要避嫌,兹事体大只能让李明薇亲审,此案落到李明薇手中,人能活但是军权必然要使劲削。
但,就在众人削尖了脑袋观望时候,李明启直接下旨,让阮贤进京后换衣去枷即上金銮殿,文武大臣全部金銮殿上朝。
他要立刻亲审。
君无戏言,一时之间,朝臣们皆乱成一锅粥,今日恰逢官员们休沐,官员们都急匆匆的预备着上朝。
大内,宣政殿。
「李十三,我见你是疯上天了,父皇没了,你就飘的没边了是吗?」
「你才疯了,你现在做什么去?你给我回来!」
见着扭打起来的李明启、李明薇,王恐抬手让屋里伺候换衣的宫人都下去。自个蹑手蹑脚出去,将门合上,抱着刀靠着门边,时时刻刻听着里面动静。
李明薇勃然大怒,直接打翻桌案上的朝服,指着李明启鼻尖骂。
「直接审阮贤,你凭什么审阮贤,你是去刑部观政过,还是三司会审旁听过?你真当自己多能耐,竟然敢直接金銮殿审问二品侯爷!「
「倘若一字一言不对,那就是万劫不复,万劫不复阮贤就是个死,你呢,你是天子,不是皇子了!你要遗臭万年的!」
李明薇这辈子没怎么大声说过话,此刻一声声震的房梁动。
「你李明启同阮贤才相处过多久,才吃过几次饭,说过几次话,阮贤能一步步没有助力走到镇国侯,你真觉得,他是表面上瞧着那边耿直憨厚吗?」
「李明启!谁给你的勇气笃定他一定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教这这样的!沈简无数次告诉你凡事谋定而后动,我都听了多少耳朵了,你全当耳旁风!」
「你不知道这朝堂之中,越是干净的人,手段越是腌臜心思越是缜密吗?」
李明薇最后一嗓子吼完,嗓子眼一疼,捂嘴急促咳嗽起来,着实被气得能喷火。
李明启被吼的耳疼,哎哎了几声,忙伸手给他拍拍背,连连说了几个别气,又觉得李明薇好笑的很,怎么现在沈简不嘎嘎叫,他又开始了。
李明启好笑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个呢?这样不好,你听我给你掰扯——」
「我掰扯你大爷!」李明薇打开他的手,见李明启还嬉皮笑脸,将他推开,着实不想理会,「你要审阮贤自己去审,别拉着我下水,我看你要审朵什么样的话出来!」
李明启攥他胳膊,着实无奈,「你怎么次次不如此就想着遛了,审阮贤这件事,你觉得我一个人敢上金銮殿,你不陪我,你不去?」
李明薇说:「我凭什么要去,这是你的大宜,不是我的大宜!我虽是摄政王,到底封地在西边,只要我想,就能走!」
他娘的,早知道李明启要这样玩,他当初就跑了,这和自取灭亡有什么区别!怕是沈简那群人,都想不到这狗东西敢这样玩。
阮贤的事,就不能大而化小,绝对不是李明启胡闹几句就能全部遮掩过去的。
李明启也说:「我可告诉你,倘若是以前父皇活着时,你这样来一出,众人只会觉得你是在闹小性,可现在你不去,那么就是和我离心,不管我今日在大殿做出何等抉择,你都是选的另外一个,朝堂就会不稳!」.五
李明薇心口都要气炸。
听听这是什么狗叫声!
李明启如今是非常领教李玕璋曾经的痛苦,李明薇就是欠揍,稍微有些不瞬间就尥蹶子,真的惹急了,非叫上阮今朝来
给他一顿好的。
他继续说:「是,阮贤的事情理应三司会审层层严查,有些东西越查越骇人,直接两三句话掰扯清楚了,能掀过去的就掀过去,能遮掩的就遮掩了,我就盖棺定论,谁敢来来说,就是和我唱反调,就是翻旧事,至于你认为的旁枝末节,自然会有人来处理,都不需要你出面。」
李明启眼底耐心慢慢散去,声音带着冷,「李星弦,大宜现在没有拿的出手的武将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父皇征战十几年,大宜的忠臣良将都把热血撒在疆域上了!」
「所以,阮贤必须活着,否则那些忠臣良将英灵如何安?这些活着的兵将们,会如何的想朝堂,狡兔死,走狗烹?新的大宜战神没有出来,阮贤或者,四面八方的敌人才会惧怕我们大宜!」
李明启扯着他,逼迫他看着自己,说:「李星弦,你在怕什么,我给阮家人八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金銮殿说去信杀穆厉,还是说,你想削兵权,北地现在常驻的就五万兵,却要兜着十个郡的安危,哪里多了!」
李明薇心道:我把你削了万事大吉。
他觉得他和李明启说不清楚,推开他,朝着外面去,冒着火气说:「沈简呢,让沈简给我滚进来。」
李明启将他扯回来,「百官都在外面等着了,你还见什么沈简,你又要和他谋划什么利益与共了吗?」
李明薇被他拽的着实火大,沉默须臾,问他:「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审,如何审?当夜他阮贤在京城没来救驾就是谋逆,他外郊外有五千精兵,他是镇国侯是武将,宫外武将臣子那个不是拎着刀拼杀进来要护着大内暗卫,他阮贤跑了,就这一条,不管是真的真相,还是假的真相,你们谁敢在金銮殿掰开了说!」
李明薇顿了顿,一字字的继续说:「还有呢,还有京城之中程国的细作,谢宏言抓了那么多出来,对对对,你要一次性快刀斩立决,谢宏言这事你说怎么弄!我大宜堂堂首辅嫡长孙就白送给他程国了,你对得起谢家吗,你对得起你舅舅吗?」
李明启说:「谢宏言的事延后在说,大宜没有摁住头让人做官的律法,也没有不许大宜人去程国住着的先例,他本就没有真的入|仕,他全家都在我手里捏着的,他敢如何?」
李明薇讽刺:「我可不信,你真的会对谢宏言怎么狠。」
李明启无以言对,李明薇扭头不想看他,继续问:「还有盛淬,赤峰关,赤峰关的真相你查到了吗?没有,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盛淬他就在安阳侯府里面,他不走,就是要皇室给出赤峰关的真相,不然,他就要出来给天下人真相,若是父皇英明被损,我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能收场!」
倘若让盛淬几句话,将李玕璋的一辈子名声毁了,他真的只能给李玕璋以死谢罪了!
想到这里,李明薇无比心烦。
「李明启,你脖子上的脖子不要就丢了,不要放在哪里,错让人以为你有脑子,那个在围猎上步步为营逼宫谋逆的李十三死了吗,你不是会蛰伏,会真正的快刀斩乱麻吗,这件事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
「你别急眼,你回来,你听我给你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怎么你和夫子他们拜把子了,什么事情都要想到最坏,这件事其实简单的很。」
「给我滚!」
「李星弦,你听我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