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离开了，带着拜尔沃金斯学院绝大部分研究材料与成果，还有最危险的古神之血。不是所有学生都赞同劳伦斯，卡丽尔留下了，还有她的符，那是唯一与古神之血没有关联的知识。”威廉大师微微晃动他的权杖，湖水的波浪似乎都在为止附和“下一次我再见到劳伦斯的时候，你在场。”

“是的，你们研究科斯孤儿，然后就是一场灾难。”虽然就以时间来算，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对泽林来说不过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情而已。

“劳伦斯，他对未知的渴望让他没有意识到危险。”威廉大师颤颤悠悠的抬起手，微微碰了碰包裹住额头挡住眼睛的布条“但我得到了答案。脐带，那是人形神子与人类的不同之处，人类缺少的不是眼睛，不是学识，而是一条完整的神子脐带。”

“而你已经得到了？”泽林回想着他在大教堂见到的情况，曼西斯夺走神子的尸体，威廉大师手则剩下一条缠绕在外的神子脐带“你……”狩魔猎人微微侧眼“你已经完成晋升了？”

如果说神子身上所带有的脐带正是帮助人类升格为更高层次存在的必要品，泽林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红衣巫婆会说，那份脐带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而不是亚丽安娜身上诞生出的神子。

大神想要得到强大的神子，一个刚诞生，没有任何力量和意识的神子容易被猎杀，但一个从猎杀之夜胜出的强大生物，正是神子的合适人选。

神子已经出现，所以为真正神子准备的脐带也出现了。红衣巫婆肯定知道这一切的含义，所以才会如此看那段脐带。

“我曾有获得晋升的机会，我曾经可以利用脐带晋升，成为更高位的生物，脱离亚楠的梦境……我放弃了。”威廉大师抬起手杖，指向面前的湖泊“仅仅是科斯孤儿和死去的古神尸体就带来那么多的灾难，你能想得出，曼西斯学派试图全力召唤新的古神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已经活的够久了，也见识到了足够多的东西，我和我的同僚们发掘地下迷宫，为亚楠带来这场灾难，我不能就离开。”

“于是我在回到拜尔沃金斯后，我……利用脐带寻找到了罗姆，愚笨的蜘蛛罗姆，它可以让时间回溯。每当曼西斯学派召唤古神的仪式即将实施的时候，时间就会回溯到当天傍晚。我一个老人没办法对抗曼西斯学派，但我可以阻止它们的仪式。”

一旁艾琳忽然站了起来，她的速度很快，快到泽林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阻拦。乌鸦猎人的刀刃抵在威廉大师的脖颈上。

“猎杀之夜无法过去是你做的？！”

闪着寒光的刀剑抵在威廉大师干枯的皮肤上，皮肤被刺破了一丝，一滴苍白的血液顺着刀身滑落。

“冷静！艾琳。”泽林抓住乌鸦猎人微微颤抖的手臂，慢慢的把她拉开“冷静。”狩魔猎人盯着威廉大师留出的苍白之血“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但为什么血月会出现？如果时间会不停的回溯的话。”

“我不想辩解，外乡人，我只是个垂死的老人，哪怕看到真相，我没办法去做什么。”威廉大师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因为真正的，被大神注视的神子已经出现了，猎杀即将结束，但大神得到神子后，那些崇拜者们不会满足，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曼西斯梦魇，去吧，去教学楼二楼最左侧的走廊，打开走廊尽头的门。不要害怕门后的黑暗，走进去，你会进入真正的梦魇。教学楼飘荡在诸多梦境间，现在，这里是梦境边缘，最接近现实的地方，去吧，教学楼已经飘到曼西斯梦魇附近。”

“我会彻底消灭它们。”泽林顿了一下“卡丽尔出现在欧顿小教堂，是你的原因？是你的原因，所以我出现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卡丽尔？”

威廉大师没有说话。

“好吧，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泽林摇摇头“真正的神子，究竟是谁？”

“我认为，你已经见过他了。一个面相奇怪的男人，我没有和他说话，他就理解我的意思。”威廉大师干枯的脸上难得露出放松的神情“教学楼，是我的梦境，结束了，我也该休息一下。这里有个老人的忠告，不要试图再去了解更多的东西，使用脐带可以让你窥见更高位的秘密，但秘密，会把人吸引去，再也没办法出来。你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就不要试图探索梦境的秘密和力量，他会束缚你，让我永远都无法离开。”威廉大师像是松了口气，身体瘫软在摇椅上“年轻人，帮我把门关上。”

泽林和艾琳后退着走出观月台，狩魔猎人两手搭在门把手上，高大的木门缓缓关闭，铺撒入教学楼的月光渐渐被重新挡在门外，威廉大师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闭合的门缝后。

和大门关上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金属权杖落到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