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三百奥伦可以雇佣狩魔猎人去杀掉一只翼手龙，为一个贵族少女购买几个漂亮首饰，到诺维格瑞最好的妓院享受几天，买下一匹骡子，或者雇佣水耗子的河运货船，把你秘密的载到艾兰德的码头去。

“三百奥伦，太昂贵了，对于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来说。”

微弱的烛光随着船只在河道上的摇晃来回摇摆，让雷索在阴影若隐若现。船舱里很潮湿，这里是货仓，最底层的货仓，也是在船底漏水后用来抢救船只的隔离层。无比低矮的顶层给人一种难以忍受的压抑感，泽林盘腿坐在木板上，下面的板子将他们与冰冷的河水隔开，但这木板可没有多少隔音效果，这让人很难安心。

“他在坐地起价。”雷索的手指在面前的木板箱上敲了敲“他也可以找机会出卖你。”

“有可能，也没可能。”泽林耸耸肩。船舱里只有这一根蜡烛提供光亮，不稳定的烛火让货仓时不时陷入间歇性的黑暗“但这是最安全最可靠的路线，他们封锁了这一段河道，肯定有一些人在玛哈坎与艾兰德接壤的地方监视着，如果我们走陆路，估计到达第一个村庄的时候，就有人去把消息传递给骑士团总部了。我认识这个船长，他不会那样做。”

“被信任的人出卖就是背叛。”

“我会仔细甄别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

船只摇摇晃晃，浮港下游河道暗滩密布，但暗滩不是最危险的，越往下游，河水隐藏的越多的怪物。泽林盘腿闭眼，水流随着船只的前行卷起浪花，他几乎可以听到水鬼靠近船底时，尖锐指甲摩擦在船底的吱呀声。但这是艘货船，水鬼的爪子还没办法将这艘船拆出一个窟窿来。

货船在水流和风的作用下，在月亮走过天空一半的距离前，抵达了艾兰德公爵领的沿岸码头。船只缓缓靠近岸边，几名公爵领的检查官员身后跟着几名士兵围过去，他们要例行检查。只不过这一次在检查的队列，随行的士兵要比平时多几个。

“我们是运送科温德的毛皮和胡椒，到崔托格和西达里斯去。”水耗子站在甲板上，对着这些登船的士兵和官员解释着“还有蜡烛和木柴，全部都是霍瑟姆贾斯珀贸易公司的合法货物。”

这些士兵们似乎对任何地方都抱有疑心，他们仔细的打开了一个又一个能藏下一个成年人的木桶和长条箱，或者在用长矛刺进装满胡椒的麻袋，确定里面装的的确是胡椒，而不是其他东西。

原本甲板上铺撒的银白月光霎时间被火把的亮光取代，但就在火光照不到的地方，河水一阵翻滚，泽林小心翼翼的从河水爬上河岸，躲进附近的灌木丛里。他对后面打了个手势，雷索就出现在他身后。杀人鲸药剂可以让他们安全的从水里躲开这些士兵的盘查。

艾兰德公爵领过去是艾兰德公国，就像马里波公国一样，随着上一任艾兰德大公去世，唯一拥有继承权的女大公正是弗尔泰斯特国王的母亲，于是在弗尔泰斯特即位后，他便以国王的名义将这片领地收入自己麾下。只是艾兰德并入泰莫利亚不过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而已，如今的艾兰德公爵依然以亲王自称，而非公爵。

泽林没法相信这里的士兵会和其他地方的士兵一样保持立，特别是在了解到亲爱的公爵正是白蔷薇骑士团的资助人后。现在看来，他的怀疑没错，有当地的驻军帮忙盘查，骑士团的人完全不需要多分出人手来就可以监视整个公爵领的进出道路。

“我们需要两匹马，否则无法在天亮前赶过去。”雷索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天很冷，水滴顺着狩魔猎人的皮甲滴落到地上，他们从外围绕过码头，等回头望去的时候，水耗子的船已经完成检查，开始把货物搬到码头仓库上，等待当地的贸易公司商人来取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