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尼弗加德人肯定会来这里。”

雅尔蹲在山坡上的草地上，抱着他分到的那根长矛。他在教会学校里学了许多年，认识如尼符，会说古代语言，看过许多本历史书和战争记录，熟读了战争史。包括马绍尔·佩里格姆的著作，还有罗德里克·德·诺温伯的战术论，知道该如何写字，读过的书比很多来这里参军的年轻志愿者都多。

于是作为战场上最没用的一类人之一，他被分到了全部由志愿者步兵组成的pfi（poorfuckinginfantry）兵团，被戏称为烂泥渣步兵团。一群几乎只学过如何用长矛刺人以及最简单的命令知识的新兵，再加上最简单的胸甲、钢头盔与一根长矛，这就是烂泥渣步兵团，人如其名。而他们大部分时间做的事情也和这个名字一样，跟着骑士后面吃扬尘。

“他们还说，我们能在这里击败尼弗加德人。”

另一边，一名和雅尔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同样蹲在草地上，用长矛的后柄无聊的扫着快要没过脚踝的野草。他叫梅尔菲，是雅尔的艾兰德同乡，能在这里遇到一名过去认识的同乡让雅尔感觉不错，到算是在一堆不幸的事情里的一件幸事。

“我听说，国王陛下就是这座山的顶端看着我们。”过了一会，雅尔戳了戳梅尔菲的肩膀，对同乡说道“他们都说，国王陛下让他的亲卫队也加入了这里，就是那群穿着蓝色衣服的士兵。”

“要是这些骑士老爷和士兵能把尼弗加德人全部打跑，我们就不用上战场了。”在雅尔眼里，梅尔菲是个好人，但就是有时候有些悲观，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能提出有价值的意见。要不是他的家庭过于拮据，让他不得不去艾兰德城里当个鞋匠学徒，他可能也会成为雅尔的同学。不过南妮卡嬷嬷不喜欢梅尔菲，因为他总是有些小聪明。

“你们两个！”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山坡另一边传来，伴随着一阵马蹄声，一名军官骑着马走了过来。两名烂泥渣步兵团的步兵连忙站起身。雅尔首先注意到，在这名军官的胸前挂着上校的军衔徽章，随后他注意到这位上校的胸口略微隆起，等视线上移到军官脸上时，虽然很生涩，但雅尔还是连忙敬了个军礼。

这个红发的女军官就是自由雇佣军团的四名指挥官之一，朱莉娅·阿巴特马克，人称小美猫。没有一个联军里的士兵会因为这场漂亮野性的脸，怀疑朱莉娅有多少战斗力。她曾在马里波外围的战斗，指挥一千多名雇佣士兵，击溃了超过三千名尼弗加德军与松鼠党维里赫德旅的士兵。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士兵？”小美猫对他们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谁是你们的队长？”

“我是pfi兵团的雅尔。”雅尔连忙说道，特别是在小美猫手那把不知道痛饮过多少尼弗加德士兵鲜血的剑在夕阳下反射着寒光的时候，再愚笨的人也能变得激灵起来，虽说雅尔一点都不笨“我的指挥官是布罗尼伯总督，这是我的同伴，pfi兵团的梅尔菲。”

见自己的同伴一直没有反应，雅尔连忙踢了他两脚，但梅尔菲依然怔怔的看着南方，被踢了两下后，他回过神来，抬起手。

“那，那是什么？”

雅尔顺着梅尔菲的手指向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在布伦纳平原的另一边，地平线不知何时被染上了一层黑色，在落日余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显眼。

“是尼弗加德人来了。”

茱莉娅骑着马，往前走了两步，冷静的说道。随着她的话音，一队轻骑兵从另一边跑过来，是侦查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