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铺设着黑白相间的整齐地板砖的房间里，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房间摆放着书桌的一角，将狩魔猎人正弯腰握笔的影子投射到后面漆刷成柔和淡黄色的墙壁上。

“我已经抵达这里第四天了，四天前，当地的帝国皇帝让她的侍女带来口令，说在五天之内会召见我们。已经过去四天了，如果五天之内还不能解决，我们就只能希望斯塔克海城的援军。否则我宁愿自己到里面去勘察一番。”

房间里很寂静，唯有夜风吹过时，窗外低垂树梢轻扫窗扉的沙沙声。笔尖迅速扫过纸页，在上面留下一排整洁的墨痕色字迹。在狩魔猎人的衣领内侧，金属夹子将一块不起眼的玻璃镜片固定在上面。但如果此时有人贴近的话，就会听到镜片里正传出细微的声响，但这里很安静，自然也没有偷偷摸摸靠近的脚步声。

“别冒险，我已经做好了后手准备。我们要等待的就是传送门开启的时刻，要是没有敌人对传送门发起攻击，我能平安无事的拉你回来。”

法兰茜斯卡冷静而严肃的声音传入泽林的耳朵。狩魔猎人依然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就好像只是在写一本日记。在女皇居住的冬宫内，艾丹·库斯兰帮他弄到一个合适的身份——从属于阿玛兰汀伯爵的骑士，否则以奥莱斯严密的阶级制度，除了仆人与吟游诗人外，没有贵族身份的人不应该进入此地，除非有女皇的特别邀请。无论是否有间谍和特工监视这里，他们只会看到泽林正在写日记而已。距离传送门开启的时间已经快了，他必须要尽可能多的和法兰茜斯卡取得联络。所以他决定通过写日记来进行掩护。

沾了沾墨水，泽林在日记本上写到“我真希望这一次是我错了。四天前我们和一名维纳多利遭遇，他说上帝的宝座上空无一人，而他的主人将会坐在上面。红晶腐蚀，时间魔法，现在还有血魔法，我一直在猜想，我们最终到底要对抗什么样的敌人。只是一个渴求神性的魔法师？”

“你曾经对抗过这样的人，我在尤瑟夫卡口听过你在亚楠的事迹。她是个细心温柔的人，对吗？现在你不只是一个人，我会和你站在一起。无论我们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blestabaeth，meminne。”

泽林会心一笑，他明白这句上古语的意思

“别担心，我不是会因为敌人过于强大就感到沮丧的人，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能再见面了。”泽林能想的出来，要是法兰茜斯卡如今正坐在自己面前的话，她肯定会两手握住他的手“无论是否会有接见，或者不管能否得到帮助，我会在天后前往埃利蒙德要塞。当今后遇到恶魔的时候要小心，也许那些恶魔已经不再是狂暴的怪物，而是被魔法控制的恶魔大军的侦察兵。”

“我绝对不会小瞧敌人，你说那个盯上传送门的敌人，想要做到神的宝座上？另一个维格沃茨？”

“那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追随者，他一定是展现出了强大的力量，才能吸引到众多的追随者。”泽林很注意自己的用词，就算有人在偷窥，也不会听出任何问题“敌人一定拥有强大的特殊能力，我不希望会有人因为他的那些特殊能力受伤。”

“我明白，相对于敌人来说，我们也拥有他不曾想到的战斗力量。保持联络，我今后不会主动和你联系，当你感觉合适的时候，你来呼叫我。”

泽林没有再说话，他能感觉到衣领内侧正散发着温热的千里镜渐渐凉了。他伸了个懒腰，在日记上写下最后一句。

“我希望能尽快得到奥莱斯女皇的答复，我们每在这里耽误几秒，就可能会有一个无辜的人变成血魔法的祭品。”

深吸口气，将笔记本合上。夜已经很深了，无论这里的人在想什么，等到五天后他必须要开始行动。敌人从来不会等人，时间也不会等他。法兰茜斯卡已经告诉了他传送门开启的确切时间，在传送门开启的时候，他一定要待在那里。

忽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请进。”

门被向里推开，莫瑞甘正站在门外。

“你的自言自语把这里的精灵仆人吓到了，他们不敢过来叫你，所以只好我来了。艾丹正在和奥莱斯的女皇谈话，就等你过去了。”

泽林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毛。他收起笔记本，推开椅子站起身。“那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两天。”

“不，政治游戏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艾丹的身份有些特殊，很多贵族都在考虑，女皇是否打算借助费雷尔登的力量来赢得内战。几十对眼睛都在盯着这里，这些精灵仆人都是单纯的仆人吗？宴会厅歌唱的吟游诗人都是艺术家吗？我看不见得。跟我来，他们很害怕荒野女巫，害怕我把他们变成青蛙扔进锅里，这样就不会有太多间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