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吵闹。
比兹区就是这样,你从来都看不到这里有安静的时候,人们忙碌不堪,为了生计奔波。大概也只有晚上的时候,这里会稍微冷清一下,因为许多人都要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明天的劳累工作。只有那些醉鬼和廉价妓女会游走在街头,大呼小叫或向路过的行人抛出邀请的眼神。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要继续,狩魔猎人偶尔会听到有人低声谈论前几天海上发生的事情,有时会听到他们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
这里的房屋几乎没有任何规划,歪曲的拧在一起,狩魔猎人走过一段如迷宫般的泥泞小道,两侧狭窄高耸的木板房堆挤在一起,午的阳光从高处房顶的缝隙流落进来。绕了好几圈后,泽林才确定,他没有找错地方,面前涂满涂鸦长着杂草的房屋正是雅比盖尔的居所。
走到门板前,泽林把手放在剑柄上。卓兰的祭祀,以险恶和阴狠闻名的一群人,实际上,狩魔猎人这算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可能会面对一名卓兰祭祀,这群人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和信仰,大多以隐士和乡贤自居,但从自己过去看到的书上以及见过的被诅咒的案例表明,只要有所准备,她们不是群好惹的人,她们甚至可以炼制出能够一瞬间杀死上百人的毒气和毒药。
附近房子没有窗户,泽林围着房子绕了一圈,想着能不能找到一条可以让他看到里面的缝隙。但很快,里面就传出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一坐呢?”
“要是主人不在,强闯进房子里岂不是显得很不合适。”
雅比盖尔沉默了几秒,泽林似乎听到后面有移动木椅的声音,等声音停歇下来后,里面的人才继续说道“欢迎,狩魔猎人,你可以进来了,放心,我已经把陷阱移开了。”
泽林比划出了昆恩法印的符,然后才把手搭在门板上。
他首先闻到了里面一股浓烈的药味,透过门缝里流落进去的阳光,狩魔猎人看到这栋房子非常拥挤,虽然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以及铺在发霉地板上的毛毯。只有一根摆在桌面上白色蜡烛提供着微弱的光亮,雅比盖尔背对着泽林,烛光将她的背影投射到附近的墙壁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女巫低着头,正调配着一瓶淡蓝色的药水。在她的手边,放着一颗已经干枯的人类心脏。
“但我必须要来一次,否则我心里总会惦记这件事。”
泽林走进去,他低下头,看到门边放着一把十字弩,连接在手弩上的绊绳被解开了,耷拉在下面。房屋里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其不乏明显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比如那颗干枯心脏和几节人类指骨。
“这真不像是大名鼎鼎的卓兰祭祀会居住的地方。”
“越简陋破旧的地方,越不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人们总喜欢亮丽光线的外表,而非内部的价值。”雅比盖尔幽幽的说道。“你是来杀我的吗?还是有人雇佣你来做这件事情?”
“你杀了埃德蒙。”
“是的。他想杀了我灭口,但被我发现了,于是我用了点小手段,让他自己把有毒的酒水喝了下去。”
“我不想管埃德蒙是怎么死的,就算你没有杀他,我也会把他送到火刑架上去。我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个农场,到底是怎么回事?”狩魔猎人微微眯起眼睛,手一直没有离开刀柄。
“那座农场的人根本就不是得瘟疫死的,那是你的诅咒药水,我在埃德蒙的家里搜到了一封信,你有一种药水能让人在毒后,让受害者看起来就像感染上这场瘟疫一样。”
泽林回忆着自己那时进入农场时见到的模样,那些人的确就像是得了瘟疫,行将就木,但仔细想一想,那头牛的尸体已经腐烂,只有死了好多天后才能变成那副模样吗,但农场主不可能在发现牲畜得病后,仍然还待在农场里,等待自己一家人被瘟疫感染。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不是瘟疫,而是因为诅咒毒药,才让尸体那么快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