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苦涩味。

泽林用力啐了一口，尘土流入衣领和袖口，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正被埋在沙子下面，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一条细长的虫子正从废墟的阴暗角落缠到自己的手上。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泽林的肺部火辣辣的疼，好像根本无法将空气吸引来。这一定是魔法，有人为狂猎提供了魔法支援，让他们能够在传送门的混沌能量开始波动时定位这里，并且在魔法的掩护下发起攻击。

这一定是魔法。

盔甲上的反魔法金属起到了一定的抵挡效果，泽林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泥土块，一只花纹蛇咬住他的手。狩魔猎人叹了口气，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吐了口口水，泥与血混杂在一起。冲头的血腥味让胃不停的翻滚着，肚子里剧烈的绞痛让他等了一会才彻底站起身，他感觉好像有条蛇在肠胃里钻动一样，所有的内脏都拧到了一起，疼痛如浪潮般阵阵袭来。

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泽林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可能断了根骨头，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疼痛。突变后的神经系统很好的压制住了来自身上的负面感觉，这样能让他不会因为剧痛或麻痹之类的情况失去行动能力，他慢慢站起身，吹来的冷风让狩魔猎人的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下。

花斑蛇仍在孜孜不倦的撕咬着泽林的手臂。

他抓住这条蛇的尾巴，拽下来随手扔了出去。滑翔蜥蜴皮制成的手套上留下了两个白点。

之前杰洛特和叶奈法所在的地方空空荡荡，只有夜风携卷着尘土席卷而过。两匹受到惊吓的马在袭击后有一匹马跑的无影无踪，另一匹马没有跑太远，正在大约无十多米开外的地方，望着这边。泽林单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搭在剑柄上。他喝下一瓶天际的药水，现在看来狂猎应该不会再一次发动袭击，但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饮用更有效的白色拉法达来治愈身体内部受到的伤害。

左右看了看，他很快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摩根。他跨过泥土墙壁断裂后剩下地面上的一段，两步走到摩根身边半蹲下身。魔女的额头和半张脸被血污染成一片红色，狩魔猎人连忙从腰间的包裹找出干净的布料，擦干净魔女脸上的血迹。检查之后，他发现摩根只是昏迷过去了，她在摔下马的时候，额头撞到了镶嵌在泥土路的小石块，他不确定摩根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只能希望他可以看到的地方是唯一一处受伤的伤口。

泽林很快用干净的布料包扎好了摩根的额头。传送门已经打开了，在泥土地面上投射出亮橙色的微光。狩魔猎人考虑了一下，从这里骑马到卡美洛差不多还有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而跨过传送门就是安全的城堡，尤瑟夫卡还在城堡里，她能提供很好的医疗帮助。

于是他没有犹豫，狩魔猎人找到了那匹在附近的马匹，这匹马来自卡美洛，应该认识回去的路。他从身上记载配方的笔记里撕下一页纸，在上面大致写了一下这里的情况，以及他要带着受伤的摩根到什么地方去后，便将这封信捆在了马鞍上，并用一圈布包裹起来，上面写了亚瑟王亲启的字样，并且附上了可以开启传送门的护符。他没有直接写明异世界，他不放心这封信会落到谁的手里，要是亚瑟和梅林的话，肯定能知道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狩魔猎人过去从未尝试过在受伤情况下穿越传送门的情况。

这一次的经历让他下决心以后绝对会尽最大可能避免这样的状况。头重脚轻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走出传送门位置，他在通道里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翻了过来一样，像是在踩着天空走路，而且还是把脑袋伸进海水里，这比一场严重的宿醉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