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雷恩！你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泽林的提醒，雷恩拉住缰绳，驻足聆听。“什么？什么声音？”他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你听到了什么？”

天际边传来一阵阵压抑的鸣响，低沉而又连绵不绝，仿佛是暴风雨前的闷雷，又好似无数的野兽正在狂奔。泽林抬起头，正午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万里无云的天空好像正在嘲讽他，告诉他，这不过是他神经过敏带来的错觉。

“……呃，等等，我好像的确听到了什么。”

年轻的狩魔猎人忽然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他们屏住呼吸，仔细的倾听着这不同寻常的声音。像是雷声，却又不是那么像自然会发出的声响。

“是要下雨了吗？这不可能。”雷恩环顾四周，然后对自己的怀疑做出否定，显然，他和泽林听到了同一个声音。

“这不可能……”忽然，泽林注意到东方蔚蓝的天空染上一抹阴云，很快，这片阴云犹如滴入清水的墨滴，迅速扩散开来。已经不需要泽林提醒，正片东方的天空内，浓烟滚滚。雷恩轻轻催着马，张着嘴扬起头望着飘扬直上的烟云。

“这他妈的是……嗨！你去哪？”

泽林猛地催了一下马匹，坐骑小跑着将他带上附近的一处土丘。在靠近土丘另一侧陡峭的边缘时，狩魔猎人拉住缰绳，油菜嘶鸣着的扬起头，在边缘停下，几缕土渣在马匹的踩踏下掉落下去。油菜晃了晃脖颈，马鬃如波浪般甩起，好似在抗议他们不能站在这里，因为再往前一步就是有十米高的陡峭斜坡。但和眼前的景象比起来，这陡坡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下方一片褐色的荒原，数以千计的士兵在叫喊声厮杀到一起。

“天神啊，他们开战了。”雷恩慢慢驱马跟上来，望着眼前的景象，他深吸了口气，长叹一声。“幸运眷顾我们，差一点，我们就要被挤在间了。”

战斗是如此以激烈，以至于泽林以为它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小时。

举着海狸旗帜的骑兵绕过战场前的壕沟发起猛烈的进攻，褐旗营，狩魔猎人认识这个旗帜，他在布伦纳之战前夕见过他们。守卫的步兵们躲在货车和拒马桩组成的防线后面，用箭矢和长矛来反击。有那么一瞬间，防线在重骑兵的冲击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成碎片，但很快，骑兵们便遭到了重创。在他们的身后，忽然出现成群的，挥舞着亚甸旗帜的士兵，眨眼睛的功夫，攻击方和防守方的角色互换，三百多名重骑兵陷进了由敌人组成的泥沼，他们的冲击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然后就是无可避免的死亡。

“啊，我想我们可以走了？”等到骑兵的冲击陷在亚甸人的陷阱后，雷恩好像才回过神来，他对泽林问道。“趁他们在互相杀死彼此，我们过河，然后赶快远离这里。等冬天结束，我们离开凯尔莫汗后，就能知道战争的结果了，我敢打赌，我们至少能听到两种完全不同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