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河岸隐藏在芦苇丛摇曳的阴影，河面在火红的朝阳映照下呈现出一片红色，轻风拂过，波光粼粼。吊死鬼之树已经消失了，之前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土。泽林牵着马，沿着海岸边涉水前行。他没有离开道路太远，他相信如果有人试图回来勘察狂猎的踪迹，沿着道路走肯定是最容易最方便的那个。

不出所料。

首先，他看到的是一团缓缓升起的炊烟，然后是环绕在篝火旁的三名毒蛇学派狩魔猎人。雷索正将一节干燥的树枝掰断扔进火堆里，火堆附近用石块堆砌起来，以防火光泄露位置。奥克斯正将一条细小的河鱼串在树枝上，在火堆边炙烤。当泽林看到他们时，放哨的瑟瑞特也看到了他。

“啊，我们刚才还在说你究竟在什么地方。”瑟瑞特回身对剩下两名同伴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然后接过泽林手里的缰绳。“难以置信，我们将一名被狂猎绑架的人质从这些妖灵骑士的手里救出来了。我敢说，这是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被狂猎绑架的人还能活着回来，昨天真是场激烈的战斗，对吧？但我们还是赢了。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这可能算不上胜利。”泽林叹了口气，他走到火堆边坐下，看了眼雷索，又看了眼奥克斯。“我们可能失去了一个同伴。”

“谁？”雷索问道，手折断树枝的动作停了下来。

“杰洛特。”

泽林没有将杰洛特成为狂猎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成为狂猎，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世界，和死去没什么区别。雷索也没有问，这个壮硕的汉子只是垂下眼睛，望着手粗糙的树枝。“他是个好人，虽然经常为我们带来些麻烦。你亲眼看见他的死亡了吗？”

“没有。”泽林摇摇头，他取出口袋里的一块肉干，放到火堆旁的石头上炙烤起来。魔药的效果衰退了，他现在感到又累又饿。

“也许他还活着，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一个狩魔猎人的死亡，就不能相信他会那么轻易的死去。”瑟瑞特摊开手。“但至少我们成功了，我们把人救出来了，如果杰洛特还在的话，肯定也会很高兴。你看起来不高兴？没必要这样，我们是狩魔猎人，不是在领主宫殿里弹奏乐曲的吟游诗人，我们赖以生存的工具是剑，只要目标达成了，还尽可能避免严重伤亡，我们就已经成功了。让我们哀悼逝去的战友，并且庆祝这场胜利。”

“我想，如果当时我能提前知道，狂猎还有这样的援军，我就不会选择召集所有人来埋伏它们了。”还好维瑟米尔的经验帮了大忙，他们在遭遇狂猎的援军后，仍然可以有序撤出，而不是被包围消灭。“我宁愿一个人想办法闯进来，趁它们不注意的时候把人偷走，然后再逃出去。”

如果敌人的数量太多，一个人行动反而会更方便。

“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奥克斯摸着下巴，望着在晨风摇曳的火苗，沉思着。“我们已经知道，狂猎有大量的援军，这些妖灵骑士根本没完没了。等我们回到南方后，我们可以在研究狂猎的卷轴上加上一笔，如果无法阻断援军，就永远不要试图和狂猎正面战斗。无论是什么样的军队，都不可能和一支永远杀不死，杀不完的队伍战斗。我想帝国最精锐的军团也不行，他们会在狂猎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崩溃，或者在阵亡前先累到拿不起武器。”

“宝贵的经验。”雷索说着，接过奥克斯递过来的烤鱼“如果没必要，我希望永远不会再和这些狂猎打交道。”

“我想它们可能不会再来了。”泽林摇摇头，谁会相信，他亲眼看到一个狩魔猎人是如何变成狂猎的。也许和这相比，告诉其他人，杰洛特已经和狂猎同归于尽，或许更好的选择。

“这样最好。”奥克斯拍了下大腿。“其他人会记住我们，记住是谁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些战争的预兆，数百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对付的妖灵骑士。我们可以休息一会了，等让自己不会在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后，我们就去找其他人。”

“如果我们能提前制定好计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