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环印城怎么了？”

“环印城已经被毁灭了，黑暗的沼泽正在吞没那座城市。”卡露拉摇摇头。“趁现在还能离开，回头吧。格奈娅是个好人，好的令人难以置信，带着她离开，别让她进入那片危险的深渊。你和她的关系非常好，对吗？知道那是危险之地，却仍执意带着女士前往，可不是骑士应有的行为哦。”

“你是怎么知道环印城里面的情况的？”泽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鲁道斯说，环印城与外界隔绝，除了得到准许的人外，没人能离开，自然，也没多少人能进去，否则驻守在城市内的军队会忠实的执行清除入侵者的指令。

“我有一位……认识的人，她叫佳丽，和我同为魔女。她和与她结伴而行的骑士一同进入环印城，她知晓环印城的事情。更何况，在通往环印城的路上，恶魔正居于此地，停下吧，此处还算得上安全，最靠近初火的地方，想必可以坚持到火焰重燃。”

“我们可以坚持下去。”泽林摊开手。“但希里斯不行，你也见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如果环印城真的很危险的话，我会想办法让格奈娅留下来，然后我带着希里斯去，寻找人性和解咒石碑，我不会连尝试都没有就放弃。”

“你认为，格奈娅会同意留下吗？”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他们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那里什么都没有，你会失败，甚至被永远困在那里，或者，落入更凄惨可悲的境地。你的女骑士，如果火焰无法重燃，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毫无意义，她需要你，而不是需要你为她去送死。人性可以维持一时，不能维持一世。为何不在她失去记忆和灵魂前，给予她一个美好的时光呢？而不是带着她到处奔波，死在道路上，抱着无法达到的遗憾而死的游魂，才最可怜吶。”

见泽林没有说话，卡露拉继续说道。

“离开这里吧，这座聚落的不死人坚持不了多久，这里面，卓伊的情况是最好的，但她恐怕只能在坚持七天，刚才和你交谈的女剑士，我判断她还能坚持四天。离开这里吧，留给她们一个美好的回忆，告诉她们还有人记着，知道这里。如不然，届时她们变成活尸，你必将与她们刀剑相向。”

“我实在做不到，在知道有某种办法能让希里斯坚持下去的时候，却故意在旁边袖手旁观，仅仅是因为困难。我做过许多事情，卡露拉，许多看起来困难或者不可能的事情，思考一万年，都不如往前走出一步更有意义，也许走出第二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条路没那么难走。”

黑魔女以为泽林是想要用人性帮助希里斯坚持到火焰旺盛，但泽林想要的，是让希里斯坚持到传送门再次开启。这个世界的时间变得絮乱不堪，不过按照狩魔猎人心的计算，过不了多久，传送门应该就会再次开启。而传送门开启时的混沌潮汐能让法兰茜丝卡与他们取得联络。

到时候，他就可以带着希里斯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避难。也许人性同样可以帮助卓伊与鲁卡耶提，还有这里几名仍保留意识的活尸。到时候，要是艾雷德尔新的画世界可以完成，说不定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活下来。

在一夜之间，发现自己忽然来到一处陌生而残酷的废墟，被怪物追杀，找不到援助，脑海残留的意识与记忆越来越少，这种情况下，绝望能压倒大多数人，或许，这里是人是末日封印地最后一群还保留意识的人类。

“说不定，这座聚落能活下来。”

卡露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格奈娅和我说了相似的话，你呀，男人不听女人好心的建议，是会被雷劈的哦。”

“是吗？所以，卡露拉女士，我很谦逊的请求你的建议，我们该如何到环印城去？”泽林单手放在身前，另一只手背腰后，像是在邀请女士共舞时那样，对卡露拉微微弯腰。“通往环印城的道路究竟在什么地方？您肯定知道，那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个马上就要被雷劈的男人呢？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在最后的时刻，不能抱着遗憾而死，否则就太可怜了。”

既然卡露拉有办法得知环印城内的情况，那么她肯定了解环印城，知道通往环印城的道路在什么地方。否则她不会等到泽林一行人来到这里时，才来向狩魔猎人说这些话。

“唉，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还是说，你已经愚笨到听不到正常人的言语了？”卡露拉轻轻的吁了口气。“你真的要到环印城去吗？不要去冒险，有些黑暗，那不是会被剑刃击败的。”

“的确有人说过，我不聪明。”泽林想起法兰茜丝卡曾心血来潮，想要教他如何使用魔法，教给他魔法理论和知识，结果在几天后，法兰茜丝卡还是放弃了。在她眼简单无比的魔法知识，到狩魔猎人的面前和上古遗迹的碑没什么区别。虽说上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这些字组合起来却变成了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你有自知之明，聪明的人不会想要去环印城，更不会想要帮助这些快要变成活尸的不死人，这是无法逆转的过程。”

“但我见过太多不会被剑刃击败的黑暗了。”泽林想到了在亚楠见过的一切。“我可不会就这样停下，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格奈娅说，她是在地下监牢里见到你的，我想，如果她是一名你口的聪明人的话，你现在仍然会在那座暗无天日的监牢被囚禁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