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对不敢相信，就在二十年前，维吉玛的城区范围还不过如今的三分之一，只有旧城区，被木篱笆围起来的一堆木板房和茅草屋。”

返程的路变得方便了许多。解决了老巫妪的麻烦，并且葛温德琳会注意任何忽然出现在威伦地区的怪异景象，比如忽然出现的反常寒霜天气，或者天空飞过的骑影。泽林不知道杰洛特的回归意味着什么，但他必须小心，狂猎随时都可能再次返回，他可不希望在狂猎已经聚集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们回来了。

和威伦男爵的见面很顺利，这位男爵不在意会有什么人定居在他的领地，更别说是他基本上已经无法控制的下威伦地区，收税官已经十多年的时间没有踏足那片区域，但在听说那些定居者应该可以帮忙解决威胁道路的怪物后，他对移民的到来表示欢迎，因为他不需要再为那些到威伦西部和南部的收税官开出更高的报酬，毕竟那里没有怪物了，也不需要在税务官的报酬里多列出危险补贴的一项。

在返回的途，泽林没有选择更方便的水路，而是走回去，因为奥尔尼大祭司要和其他人一起去一趟南方，处理树心的事情，所以他拜托狩魔猎人携带一封书信前往维吉玛城郊的德鲁伊营地，信里交代了他要暂时离开的事情，以及在大祭司不在的时候，部落应该由谁领导负责。

“我很高兴你们的聚会不是在一堆茅草屋间，围着篝火喝啤酒。舞会、音乐、马车、仆人，还有世上最美妙的葡萄酒，在该隐赫斯特，当你走入宴会厅的时候，你会忘记时间，直到感到疲惫时，才会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处能让人愿意离开的地方？你后面又为什么离开该隐赫斯特，去了亚楠成为一名猎人？”

马蹄轻轻踏在松软的泥土，春季，道路两旁的树枝上已经抽出了绿芽，叽叽喳喳的麻雀藏匿在树冠间，而在道路旁，清澈的伊斯米纳河穿行而过，汇入维吉玛湖。远处维吉玛湖对岸的城市轮廓在晨雾若隐若现，但那现在还不是泽林要去的地方。湖泊对岸的沼泽，泽林已经去过两次，这条看似阴森的林间小道对他而言车轻路熟。

“无论多么美好的事物，享受了上千年一成不变的宴会总会感到厌烦。我想做些其他的事情，某些更刺激的，有挑战性的。于是在我听说亚楠的人类教会正在招募猎人时，我便离开了城堡。但你以为我会忘记吗？别忘了，梦境对我们而言，上千年的时间不过只有几天而已。”

“我明白，玛利亚，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要进入会场，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

当然，宴会，必须说，泽林不太喜欢这种会场，太多没必要的礼仪，太多令人心累的勾心斗角，以及更多常人一辈子都可能用不到的规矩与所谓宴会常识，但法兰茜丝卡坚持他要去，因为在场的每一名贵族和大使都有自己的女伴，而每一名伯爵夫人都有自己的同行人，这不是仙尼德岛，她去那里要以多尔·布雷坦纳女王的身份到场，而不是一名到宫廷寻找位置的女术士，所以她不能单独一个人站在宴会厅里。

“你说过，你的城堡现在多亏那名人偶手势。”玛利亚说道：“我懂得园艺，了解花卉植物，也知道该如何培育它们。哦，别惊讶，你又忘了，我并非只是一名猎人，在成为猎人前，我学习过许多。在该隐赫斯特的宴会，一名男性可以携带自己的女伴出席，同样的，男人与女人都可以让一名仆人同行。我刚刚抵达教会的时候穿过仆人的衣服，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来自该隐赫斯特的女人会协助他们的猎杀，但我向他们证明了，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

“呃……你确定吗？”泽林有些意外的问道。

“你难道以为，这是种耻辱吗？不，我不这样认为，这是一种艺术，一种美妙的行为，用自己的双手来让这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我不明白，为什么在你的印象，城堡的贵族应该躺在靠椅上，一切都要仆人来解决？你难道不喜欢自己清理花园，悬挂画作吗？我想你不会自己动手打磨刀剑，擦拭武器是种浅薄的行为。”

“你说的的确对。”泽林握着缰绳，逐步走入维吉玛郊区的林地，城市的尖塔与城墙逐渐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树枝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许伊妮德会同意的。”

“我在你的心感到纠结，你在纠结些什么呢？”玛利亚略带笑意的问道：“嗯，我猜猜，你在考虑，等到你的伊妮德见到我时，该如何向她解释我的存在，对吗？”

“你说我还有多少东西能瞒过你？”泽林重重的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