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林停下脚步，两手扶着膝盖重重的喘着气。兽人暂时被他们甩开了，这些兽人也不熟悉摩瑞亚的隧道，泽林用炸弹和陷阱给它们造成一些麻烦，来减缓它们前进的速度，并且用龙之梦的粉尘点燃了一处拐角，火墙在熄灭前可以阻挡一段时间。他不清楚身后到底有多少兽人，也许是几百，也许是上千。他很高兴巴林能在前方对抗兽人的时候，还不忘派遣一个人到后面的通道去巡逻，否则等到战斗时候发现他们后方被上千名兽人包围，狩魔猎人也只能尽可能带着维吉妮亚安全突围出去。

“放心，阿瓦克知道德因所在的位置，到那里，德因会照顾他。”泽林往前跑了两步，才发现巴林停了下来。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巴林，快点，我们该走了，快到了，再坚持一会！”

“我知道。”巴林深吸了口气，抬起手。“我要喘口气，该死的，我有点怀念在孤山骑着山羊，坐着战车和兽人战斗的日子。”

“你已经老了，巴林，开拓古老的城市的事情应该让那些年轻矮人来做。”泽林轻吁了口气，和之前相比，如今巴林要比过去显得更加苍老，岁月留下的痕迹尽是疲惫。或许他正在和年轻人们一起战斗，可以射箭，能够用斧头对付强壮的敌人，但必须承认，无论多么强大的战士都难以对抗时间与年龄。

“但每个人都认为，我们已经得到了孤山，为什么还要再去开拓其他的地方？”巴林摇摇头。“曾经，我们因为都灵克星出现在摩瑞亚而被迫迁移时，我们在孤山建立山下王国。那时，我们认为找到了一个最美好的地方，孤山蕴藏着数不尽的黄金珠宝与各种各样的矿石，我们远离危险的敌人，可以永远居住在那里生活，直到史矛革从天而降，让我们再次变成难民。我们遭到史矛革进攻的时候，根本得不到来自其他地方的帮助，因为我们就只有一座城市，居住在一个地方。我们矮人看似强大，但和人类与精灵比起来却脆弱不堪，这也索林决心依照预言来收复孤山的原因之一。”

“我必须承认我已经老了。”巴林站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我还没老到只能躺在大厅里，坐在壁炉旁，听着年轻人带来的故事，等待死亡降临。我们走吧，巫师，谢谢你能和我这个腿脚不便的老家伙走到这里。”

咚咚的鼓声再一次响起，显然，兽人已经摆脱狩魔猎人给它们设置下的陷阱。黑色的阴影出现在后方的拐角墙壁上，成群的兽人如黑泥般汹涌的扑过角落，冲向前方的巴林和狩魔猎人。摩瑞亚大厅的石柱上，更多的兽人从通风口内爬出来，这仿佛是有一张手用黑色的染料，将青灰色的岩石大厅换了种颜色，像沥青般滴落。

巴林取下强弩，粗糙的手指灵活的将弩箭搭在弦上。他试图瞄准后面的敌人，不过泽林按下了他的弩箭。

“这时候射击没意义。”狩魔猎人随手在地上按下亚登法印陷阱，淡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你还跑得动吗？”

“我会尽力不拖后腿！”

“那我们走！”

泽林和巴林跑向摩瑞亚大厅的出口，雕饰着花纹的巨型大门是敞开的，显然，其他人已经从这里逃了出去。离开这里，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就能赶到德因设置炸药的长桥。兽人们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已经没有了食人魔的踪影。泽林和巴林从巨型大门的缝隙挤出去，狩魔猎人眼角的余光看到最前方的兽人们踩到法印陷阱上，它们的动作忽然一顿，接着和后面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仍然在狂奔的兽人撞到一起。

“巫师，巴林！”大厅外的长桥上，德因和另外两名矮人正站在那里，朝着狩魔猎人招手。长桥上，借助矮人们手火把的光线，泽林能看到长桥两侧已经被捆上了炸弹。

“巫师，脚边！”巴林大声提醒，他们刚刚跑上大厅外的阶梯，忽然有几双手臂从旁边伸了出来。三名兽人不知何时从下面爬了上来。巴林一箭射了其一条手臂，兽人尖叫着摔了下去，另外一个手臂抓住泽林的小腿，想要拽住他，不过乌木刃轻易划开护腕，阴暗的深渊又多出了几声惨叫。

兽人们撞到厚重的大门上。泽林回身对着门缝比划出伊格尼法印的符。

“我们不能拖下去，巫师！”巴林指着远处山崖上的洞窟。“那里也有一个兽人挖掘出来的地方，我们会被包围！”

“我知道！”泽林回过身，看了眼后方的如山路般曲折的阶梯，他们必须向上前进，才能抵达那座长桥。“这只是一点告别礼！”

说着，泽林将手最后剩下的两枚炸弹一起扔向遍布火焰与焦尸的门缝，兽人正在推开大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大门被推动的声音也随之停歇。

“这太危险了，巫师。”

“当然危险。”泽林点点头。“特别是对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