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负重两个人的缘故，所以幽灵马跑的不是那么快。但在草原上，飞奔的马匹还是很快超过了其他兽人。有敌人朝着幽灵马射箭，它们的箭术不佳，箭矢纷纷从幽灵马身旁飞过，扎进附近的泥土里，或者根本没有射过来就落了下去。当维吉妮亚用冰锥击其几个人后，耳边扰人的破空声立刻少了许多。

乌云飘过，挡住了月光，暮色越发浓厚。

“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兽人？！”维吉妮亚空出来的手揽住狩魔猎人的腰，以防自己在狂奔的幽灵马上摔下去。“这里不是靠近洛汗王宫的地方吗？我无法想象在和平时期会有先祖神州的军队出现在白金塔附近。还有那位巫师长，这里距离艾辛格只有半天路程！”

维吉妮亚问出了泽林心的问题。

为什么会有兽人出现在距离圣盔谷与艾辛格都不是那么遥远的地方？

或许甘道夫的担忧是正确的。

迷雾山脉与魔多的兽人变得越来越活跃，它们正联合起来，向世上的各个角落渗透。一个戒灵显然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唯一的解释便是十多年前在魔多重新建立起来的黑邪塔。

他没有证据，所以他需要找到证据，向其他人证明，兽人正在成为新的威胁。也许无论是魔多还是迷雾山脉，距离孤山都不是那么的近。但泽林相信，如果这片土地上的其他地方遭到袭击，孤山的人们恐怕难以独善其身。

“我不知道，绷紧嘴，维吉妮亚，否则你会咳嗽。”

泽林睁大眼睛，盯着月光下的草原。有五名兽人排成小队朝西伏尔德的方向跑去，它们都背对着狩魔猎人，没有注意到身后逼近的威胁。泽林伸出乌木刃，催马追了上去，长剑比夜空上漂浮起的浓烟还要漆黑。他就像是个幽灵般掠过，挥了下剑，一名兽人摔倒在地，另一个兽人还没反应过来，泽林再次挥剑，它也倒了下去，惯性在它的后背上撕开一个口子。有一个回过神来，它举起武器，却被疾驰的幽灵马撞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四肢摊开没了声息。

剩下的兽人逃跑了。泽林没有追赶，他的目光快速扫视面前的草原，想要在乌云投下的阴影找出几个人影。

这里有不少兽人，但它们散布在草原和丘陵间，握着火把，很容易辨认。对此，泽林稍稍松了口气。兽人们也在漫无边际的寻找，显然，它们还没有找到玛的下落。

“我什么都看不到。”

维吉妮亚重重的咳嗽了两声。“他们逃向了西伏尔德？我们也许可以直接赶往那里，说不定能在半路上碰到他们。”

“不，他们很可能会在半路遭到袭击，不得不改变路线。”泽林微微眯起眼睛，他拉住缰绳，幽灵马嘶鸣一声，渐渐放缓了速度。“我可能会出现遗漏，帮我注意身边，维吉妮亚，比如说尸体或者草坪上的红色血迹。”

说着，泽林从包裹取出一瓶魔药，打开瓶塞，仰起头将玻璃瓶的药水一饮而尽。

“草坪上的血迹？”维吉妮亚翻了个白眼。“圣灵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

泽林两眼紧闭，等待魔药刺激的酸麻的双眼恢复。乌云投射下的阴影在他的眼如春日消融的积雪般褪去，又被某种亮白的色调填充。暮色笼罩的草原换上了新的颜色，阴影模糊的边界逐渐变得清晰、尖锐，躺在地上的尸体像黑布上的斑点般明显，而地上大滩的血迹犹如一个学徒在作画时打翻了染料瓶，为草原染上不协调的色调。同样的作用还来自于听觉，风声、蟋蟀的鸣叫，还有更多兽人嘶哑的叫喊，像是在交流或者争论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些兽人距离他足够远。

“你看起来有些糟糕。”维吉妮亚干巴巴的说道。“尤瑟夫卡女士说，那些毒药会消磨你的身体。”

“不，实际上，我感觉非常好。”泽林摇摇头，他眺望远方。“我们走，那边好像有一个被兽人杀死的尸体。”

“什么？”维吉妮亚扬起脑袋，顺着泽林看着的方向望去。“我什么都看不到。”

“那就抓紧了。”

幽灵马载着他们跑到一处丘陵的斜坡上。有两个兽人正蹲在这里，它们听到声音后立刻站起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幽灵马从它身边冲过，兽人的脖颈上狠狠的挨了一记，原地转了半圈倒了下去。另一个兽人抓起放在身边的武器，但接着被乌木刃击了腰部。随着第二个兽人倒下的声音，泽林扯动缰绳，让跑过的幽灵马转回去。

这名受害者的尸体面目全非，不过依然可以分辨得出这是名诺恩人，无论是被扔到一旁的头盔还是身上残留的盔甲，泽林不知道兽人的生活习惯，但这些兽人肯定很饥饿，不愿意放过任何进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