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林和塔里昂一起清扫了黑门剩下的东西。

游侠们几乎全军覆没。

黑门的游侠，恐怕从此以后将成为历史。

泽林看到大门是打开的，或许有些人逃走了，逃入魔多，但数量肯定不多，大部分人死在这场突袭。

包括塔里昂的儿子蒂海尔。

他们在城墙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找到蒂海尔的尸体，另外几名游侠也死在这里，旁边倒着五倍于他们的兽人尸体。泽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没有儿子，但他能体会到塔里昂所隐藏起来的悲痛，因为他也听闻过最亲近人的死讯。

维吉妮亚一直在塔楼陪着攸瑞丝，丧子之痛令人难以承受。

站在黑门的库房，泽林翻找着任何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大多是游侠们过去侦查魔多后留下的日记与地图，还有对兽人部落的描述与介绍。在狩魔猎人眼，这些兽人大同小异，但在真正专业的游侠笔下，他们可以通过兽人的肤色、盔甲与身上的装饰来判断，它们来自什么部落或者魔多哪个地区。这种情报对狩魔猎人来说非常重要，或许他已经完成甘道夫交代的任务，侦查魔多的情况。但他不打算就这样离开，特别是在见到黑门的游侠遭到袭击后。

魔多仍然有不少人类定居，无论是诺恩内海旁的人类部落，或是生活在乌顿地区的被放逐者，亦或力斯拉德平原上的人类雇佣兵团。或许后者和兽人的关系不错，东方人经常以雇佣兵的身份出现在兽人大军，但乌顿与诺恩的人类部落对魔多的异变可能一无所知。至少在今夜之前，监视魔多的游侠从来不知道兽人会听命于一个自称索伦之锤的黑甲骑士。

坐在木箱上，狩魔猎人翻看着游侠的日志。库房内还有不少食物与战争兵器，泽林打算在离开前一把火烧掉，以防落入兽人手。

过了一会，仓库大门外的脚步声将泽林的注意力从日志上移开。他抬起头，只见塔里昂一步步走了进来，他紧绷着嘴，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但如冰霜般阴沉的脸色早已让泪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他身上，泽林看到的不是悲伤，更多的是愤怒，无声而压抑的愤怒。他张张嘴，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塔里昂对他点点头。

“有几个受伤的，他们的伤很重，没办法继续战斗，我打算拜托他们明天和攸瑞丝一起返回刚铎。”

有几名游侠还活着，他们在混战和其他人走散了，或者被兽人堵在其他塔楼与库房，直到兽人被击溃为止。不过他们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下去，他们商量在黑门找到足够的补给，然后尽快返回刚铎并且将黑门陷落的消息告诉摄政王迪耐瑟。

“几个人在路上可能不安全，兽人能从黑门后发起袭击，说明它们早就已经跨过黯影山脉，黑门到刚铎之间的道路上可能有巡逻队或者小股兽人。这样，我让维吉妮亚陪同攸瑞丝一起去白城，这样的话，就算路上遇到敌人，也不用太过担心。”

塔里昂见识过维吉妮亚的魔法，他轻吁了口气。“谢谢，这次我欠你的。”

“你帮我去对付兽人并且救人，现在，我们互不相欠。”泽林摆了下手。“你的同僚还有攸瑞丝返回刚铎，那你呢，塔里昂？”

“我会留下来。”塔里昂低下头，抚摸着手的断剑。这把剑曾经属于蒂海尔，但在战斗被折断了。“兽人会付出代价，黑甲骑士不可能独身一人，我要找出究竟是什么人主导了这场袭击，他要为蒂海尔的死负责。”

泽林垂下眼沉思了一会。

“我有一个好朋友，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父亲与兄弟就死在敌人的手里。只剩下妹妹和母亲，整个家族与父亲的事业都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塔里昂抬起头，望着泽林。

“他用了快二十年的时间，在敌人的土地上，重建了一个濒临覆灭的组织，并且彻底击败敌人。塔里昂，如果你想要留在魔多做些什么的话，我想我也许能提供一些建议。我曾经和他一起战斗过一段时间，看到他是如何在敌人大本营所在的城市里建立起一个强大的组织。如果不是他已经老了，我真的想请他来魔多帮忙。隐蔽、暗杀、团结友军，拉拢战友，分化敌人，他在这方面很有一套。”

或许魔多的兽人不像是圣殿骑士团那样，这里也不像罗马，但在魔多也有不少人类，他们正面对越来越强大的兽人威胁。力斯拉德平原上的人类雇佣兵同样态度暧昧，如果游侠日志的消息还没过时，只要愿意付钱，许多雇佣兵不在意他们的刀剑要砍向什么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