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猎人话音落下，几秒过后，就在泽林准备取出背后的反魔法炸弹时，一个妙曼的身影从河边的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那么引人注目吗？”

声音带着某种回音，仿佛来自于深渊山谷。苗条的女人走出岩石，她的身影好像是由魔法投影产生，身形的轮廓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摆，身边飘落着宛如灰烬的东西，不停的消失在空气，又不停的再次出现，让人不由得怀疑，是否下一刻就会因为魔法信号受阻而消失。但泽林知道，面前的人这幅模样的原因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存在快让我的护符爆炸了。”泽林在对方更感兴趣的看着乌木刃之前，收回剑鞘，又重新握紧了银剑。在这种时候，银剑可能更有用。“是你召唤起了妖灵迷雾？还是说，唤醒妖灵迷雾的东西也把你重新召唤回了人间？还是说，你想要来复仇？为什么不在地狱里安心带着呢，萨宾娜。”

萨宾娜的幽灵咧开嘴，露出无论何时都那么白皙的牙齿。

“复仇？我当然想复仇。你让我失去了肉体，若不是血咒，我几乎不可能以灵魂的状态保持理智。我讨厌这样的理智，我再也无法品尝美酒，无法咽下食物，也无法享受身体会带来的一切乐趣。但是我不能复仇，我仅剩的法力全部留在维持理智上，如果我攻击你，我怀疑我是否能在变成地狱声音的俘虏前找到可以吸收转化为法力的幽魂。哦，你该死的，你能想象吗？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你耳边叫喊，让你闭上眼睛，彻底闭上眼睛，阳光、空气、水流，生者的声音，一切都变得像是在炙烤你！那个臭婊子永远也别想抓住我！”

“不，我不会想象，因为这和我无关，这是你自找的，萨宾娜。”

没有人会认为死神的领地是多么美好的地方，许多法师研究长生不老药，以躲避有一天会看到那个要带走他们灵魂的人。对于生灵来说，人间不是个好地方，任何令活人感到舒适的东西都会让它们难以忍受，它们不愿意死亡的执念和天天都要忍受的痛苦，最终会导致灵魂变为妖灵。而恰恰相反，地狱令活人备受煎熬，却正好适合死者的灵魂。若不是泽林在贝克尔的扭曲幻境见到了死神的领地是什么模样，他也不会相信这个结论。

但他不会告诉萨宾娜。

这是她应得的。

泽林耸耸肩。“这里的妖灵都是你做的？”

“是迷雾做的。”

萨宾娜在泽林身边来回走动，不停的抓挠着头发，语气蕴含着某种难以压抑的厌恶，对这世上一切的厌恶。“迷雾让原本飘荡在这里的灵魂变成了妖灵。该死的，我原本可以轻松惬意的吸收灵魂，它们没有意识也不会对抗我。一场战争造成的灵魂足以让我享用五年的时间，而五年内新的战争还会有更多灵魂。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亨赛特，要不是他愿意发动战争，我的魔力恐怕很快就不能继续维持理智了。”

“那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对，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萨宾娜自言自语的问道，然后又哈哈大笑。“我来看看这个杀了我的狩魔猎人是否会被一个妖灵欺骗，然后害死几个人。我猜等你发现你把人害死后，肯定会过来复仇，那到时候，这里的灵魂就都是我的了。哦，看看这个三个妖灵，多么惨。费尽心思，还没能成功。”

“你认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