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泰莫利亚来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陛下遇刺，王子失踪。天神保佑我们。但也不要为此太过伤心，这说不定是泰莫利亚的机遇。平常时，每个人都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对天发誓，宣称自己是最为忠诚可靠的臣民。可当灾难降临时，他们就会撕下面具，就像头垂涎肥肉的野兽一样一拥而上。我绝不赞同在这种时候将泰莫利亚分裂为诸多伯爵国，这只会削弱我们的实力，最终被周围强大的邻居各个吞并。瑞达尼亚人已经在庞塔河边上虎视眈眈。我敢说，拉多维德准备在他的脑袋上多加一顶王冠了。瑞达尼亚及泰莫利亚联合王国？呵！”

感受艾佛露丝酒在舌尖萦绕的醇香，泽林叹息一声。面对马拉维尔伯爵递过来的卷烟，他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这个。然后他把一根卷着夏尔烟草的卷烟递给了伯爵。

马拉维尔吸了一口，又缓缓呼出。然后挑起眉毛。“这是你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是尼弗迦德进口的？”

“不。”泽林摇摇头。“北方找到的，很稀有，基本上找不到更多了。”

霍克站在帐篷另一边的书柜前，翻看一本名叫《太阳教会与雷比欧达先知》的书。

“说不定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等今年过去，我要找几个到南方的商人，让他们带着烟叶去帝国境内找一找。”马拉维尔又深吸了一口。“看看这烟叶，和普通烟草没什么不同，不显尊贵和华丽，更别说瑞达尼亚人培育的那种翠绿烟草，吸起来就像是嘴里呛了一口烂泥，但许多人却趋之如骛。你已经见到过金柏特男爵了吗？”

“还没有，所以想来听一听伯爵的看法。”

“金柏特男爵营造了不错的形象，不是吗？那厚重的披风，银色的长发，洪亮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对敌人严厉的老战士，对自己人仁慈的老父亲。然而我们的男爵实际上绝对不是他想扮演的圣人。”马拉维尔伯爵弹了下烟灰。“狩魔猎人，虽然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生活间的差异就像妖灵和翼手龙那么大，但我相信无论我们喜好什么，美食、权力还是女人，但我们两人在某一点上是有共同之处的，那就是在寻求真相和真理的路上孜孜不倦。”

“直说吧，伯爵，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洛穆涅有一些眼线，他们会为我提供情报，特别是那位对贵族分享国家权力特别有兴趣的金柏特男爵。他是王家摄政委员会的一员，但正是他提出，除非泰莫利亚仍然是一个由正统国王统治的国家，否则他将带头脱离由私生子或者只剩下一个贵族委员会的统治的土地。我认识护送鲍尔西王子和阿奈丝公主车队的骑士，荷斯特·卢柏克爵士。他是位公正勇敢的骑士，不知为何飞遭横祸。霍克女士和我说了你的调查行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一个密探报告说，金柏特男爵在抵达洛穆涅后，派遣了不少信使前往城外。”

“比如说？”

“的确有前往利达堡的信使，我的密探找到了一份信件。”说着，马拉维尔将一封信取出来，交给泽林。“看看这个。”

泽林接过信封，拆开后，一张淡棕色的油纸出现在面前。

“这是什么？”

“一封加密信。是泰莫利亚王家信使传递消息时常用的加密手段。按理说我不能把加密手段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上面的符号意味着什么。这封信上写着，金柏特男爵告诉荷斯特爵士，有一队强盗正在班·德林通往利达堡的森林埋伏着，准备伏击车队，所以他警告爵士，立刻改变道路，他和他的人会在另一条小道上接应，以确保阿奈丝公主和鲍尔西王子的安全。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狩魔猎人，但你可以带着这封信找任何一名你信得过的泰莫利亚高级贵族或官员，他们会给你相同的回答。”

“嗯……”泽林看着手的加密书信。“我明白了。如果这是真的，我相信金柏特男爵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不明白，伯爵，你手有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不立刻交给纳塔利斯元帅呢？纳塔利斯元帅会立刻在摄政委员会上判处金柏特男爵死刑。”

“因为这会令我手的证据看起来像是为了打击政敌而捏造的。但如果是一个立的狩魔猎人送上去，证据的可信度会更高。”马拉维尔伯爵摆了摆手。“我已经不想再说一遍关于泰莫利亚的事情了，人们在考虑证据前更愿意相信人情世故、利益纠缠，哪怕是有明确的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也会先考虑，送上证据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心态，而非证据是否可靠。只要符合利益，多么荒诞的证据都是确凿的，只要不符合利益，无论多少证据都不如情人的枕边风更有价值。”

“批判就先到此为止吧。”泽林将信件折叠起来，塞进口袋里。“我会好好利用这份证据。不过伯爵，您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

“我的密探交给我的。毕竟金柏特男爵完全有理由去杀死那两个孩子，所以在得知鲍尔西王子和阿奈丝公主将要抵达洛穆涅后，我就派出不少密探去监视金柏特男爵的营地。努力就会有收获，每过几天，我就得到了这封信。”

“为什么金柏特男爵不将这封信销毁，而是要留下来呢？”泽林反问道。“这是可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

“我认为可能是他还没来得及，或者，他的下属有人故意留下了一份，用作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