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猎人泽林。

一位创建学院的狩魔猎人。

最终死于贪婪。

“……我的墓志铭最后一定会写着这样的话。”泽林顿了顿，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狩魔猎人泽林，为后世的狩魔猎人做出表率，那就是永远不要贪婪，以及在意识到自己是个贪婪的混蛋后仍然不知悔改，还要继续一意孤行。”

“你还年轻。”古克萨特看着酒馆侍者将一盘烤鱼串端到桌面上。“怎么就考虑墓志铭的事情了？你才活了有一百年吗？但这也算很年轻了。以我们的标准来说，你还没到年。虽然许多狩魔猎人根本活不到年就死在怪物和战乱。我还记得过去，在凯尔莫汗被摧毁前，许多像你这样的狩魔猎人根本就没意识到他们的力量可以做出一番事业，而是把赚到钱的浪费在美酒、女人和赌场。我们本想着，设立一个规矩，那就是当一个狩魔猎人来到第一百年的生日时，让他们经历一场试炼，意识到他们的生命不应该被单纯的浪费在享乐。因为一百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体会到世上各种各样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精神不振的泽林应约来到平民广场，和古克萨特见面。后者早已等待在这里，并且找好了一个位于墙角的桌子。

“事业？或许吧。”泽林苦笑的摇了摇头。“谢谢你今天招待我。”

“不用谢我，实际上，我想要感谢你。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想我也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不过你要是还需要我做什么的话，我会留下来。”古克萨特为泽林倒满一杯。泽林很谦虚的伸手接了过来。“你看起来昨天晚上没睡好觉。”

“有那么明显吗？”

“就算是狩魔猎人，一夜未眠的迹象也会呈现在外表上，虽然我们本身不会感到疲惫，但在你的眼我看到更多的是无奈。”解决心事后，古克萨特看起来非常轻松惬意。能在七月份解决麻烦，他和猫学派的其他猎人有足够的时间为接下来的冬天做准备。泽林提议让乔治把一部分委托交给他和他的猫学派猎人来做，不过古克萨特婉言拒绝了。“你有心事？是因为担心布伦的踪迹？”

“不，我不担心布伦。”泽林摇摇头。“我在南方有些……朋友，我可以向他们打听布伦在做什么。”

“是因为私事。”古克萨特喝尽杯的酒，取出一串烤鱼，三根手指在一旁的食盘捏起盐，洒在上面。“年轻人，只有机遇和女人才会让你们心神不宁。”

“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等你活到两百岁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古克萨特咬了一口烤鱼，连带着肉的鱼刺一起嚼碎后咽下去。“你到是让我想起一个老熟人。维瑟米尔，你认识他吗？那头老狼。他年轻的时候认识一位贵族小姐，结果……如果维瑟米尔还没有忘记的话，他肯定还在后悔。不过我想他忘不了，这件事恐怕已经在心里压了他几十年了。有时候，命运的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而非其他人。长痛和短痛，在于你的决定。”

“啊，这些命运的话题还是留在晚上或者星光闪烁的时候谈论比较好。不过，我认识维瑟米尔，我能建立一个城堡学院多亏他的帮助。”泽林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毛。“我没想到你居然也认识他，你们以前是朋友？”

“通常让两个男人互相印象深刻的事情只有三件。一起杀过人、找过妓女和蹲大牢，我和他一起进过监狱。”古克萨特丝毫不掩盖他的过往。“实际上，我认识绝大部分狼学派的成员，无论是还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的。我认识杰洛特，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认识我了。可能时间过去太久了。”

“杰洛特失忆了。”泽林解释道。“是因为两年前，我们和狂猎战斗过，结果在那以后杰洛特就失忆了，他还在恢复过程。”

“原来如此。”古克萨特把木签放下，又取出一条烤鱼。这种鱼不对泽林的口味，于是他选择喝汤。“当时狩魔猎人比武大会上，我本来应该去警告其他人的。”

说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要不是那场被诅咒的比武大会，北方大陆的狩魔猎人也不至于衰落到这种地步。”

“狩魔猎人比武大会？我不记得我听说过这件事。”

“维瑟米尔和杰洛特没有和你说起过？”古克萨特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们会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教训告诉其他学派的所有狩魔猎人呢。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了。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杰洛特，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白的就像是个吸血鬼，当时的狼学派大宗师瑞恩斯对他青睐有加，因为他承受了比平常学徒更多的突变流程，展现出的天赋与潜力远超其他学徒。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他的音带受损，面部神经几乎枯萎，身上的黑色素也消失了。当时他可是魔猎人比武大会最受人瞩目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