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守卫袭击卡拉赞的消息不胫而走，战争似乎已然迫在眉睫，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恶魔，艾泽拉斯也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肯瑞托议会宣布他们已经抓捕到罪魁祸首，并且消灭被召唤出的恶魔。不知道这个消息能让多少人安心，但至少可以让那些在这件事后还要留在卡拉赞的人稍稍松一口气。但泽林却听到了另一个令他无比惊讶的消息。

“恶魔召唤者是雅米莉？这怎么可能？”泽林难以置信的皱起眉头。“她被抓走了？”

“是的。”奥蕾嘉同样难以置信。“我听希莎莉说过，在我被亡灵巫师抓走后，雅米莉不仅去黎明森林寻找援军，还和你们一同去沃古尔山救我。圣光在上，拯救是无比高尚的行为，就算是一名与恶魔做交易的术士做出这样的行为都值得称赞。我无法相信一个愿意去拯救镇民和陌生人的学徒会成为勾结恶魔、袭击小镇的帮凶。我们得一起做点什么，泽林，如果对此视而不见，圣光会唾弃我们。”

“是的，她是我雇佣来的，我肯定不可能无动于衷。”泽林垂下眼睛，转过身，走到房间内侧的床边。“这件事太诡异了，奥蕾嘉，我怀疑有什么人在暗筹划这一切。而这很有可能只是个开始。你在来的路上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吗？”

“圣光啊，我想一想。”奥蕾嘉扶着额头，两眼紧闭。“最值得注意的地方......啊，有了！我看到那位熊猫人厨师诺米，在别人收拾摊位逃走的时候，他还在把面团鱼扔进油锅里！当时广场上只有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几条鱼上肯定添加了潘达利亚的熊猫人香料，就算是恶魔的臭味都掩盖不住.......”

泽林板着脸看着奥蕾嘉，德莱尼人的声音逐渐微小下去。“.....对不起。”

泽林叹了口气。“你要是想吃炸鱼，有机会我带你去。也就是说，所有人都神色慌张的准备逃走，没有人是从雅米莉被抓捕的湖畔方向跑到小镇上来的？”

“没有。”奥蕾嘉的语气十分确定。“以圣光的名义，我沿着那条小道过去的时候，不可能有人躲过我的眼睛，我跟在雅米莉身后，除非有人在她抵达墓地之前就沿着那条路从墓地返回小镇。”

“是啊。”泽林揉了揉眼角。在击败末日守卫后，肯瑞托卫士让他们所有人去达拉然做了一份笔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并且与恶魔战斗。以协助达拉然的法师调查员寻找邪能的踪迹。“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卡拉赞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条街道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人应该能告诉我们一些消息。”

泽林的视线移动到床铺上，昏迷不醒的安波躺在上面。她身上盖着洁白的棉被，只露出一颗包裹着纱布的小脑袋。纱布靠近前额的位置被鲜血浸透，染成深红色。右眼的眼罩已经取了下来，希莎莉帮忙擦掉了脸上的血迹。马尾辫解开，黑发散在脑后。现在如果有人站在床边，很难将她与像军情七处通缉令上的要犯联系起来。

“圣光指引我们，保佑我们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奥蕾嘉垂下肩膀，神色低落。“救助一名通缉要犯，圣光啊，泽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兵逮捕无辜者，与恶魔战斗的英雄被通缉。这根本不应该发生，一定有什么人做错了。在埃索达，与恶魔战斗的人根本不可能被通缉，就算是犯下过错的人，也可以在改过自新的机会，通过服侍圣光，与恶魔血战摆脱罪责。可是，现在军情七处的人类又来附近搜查安波，还在继续贴通缉令。他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他们在附近贴通缉令？”泽林挑起眉毛。“我今天上午从达拉然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通缉令。”

“因为我很气愤他们的行为，把通缉令全都撕下来扔掉了。圣光啊，我告诉他们，他们做错了，结果他们还不肯承认。”

“你告诉他们安波的事情了？”

“当然没有。我记得你说绝对不能透露消息，所以我就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要撕掉这些没有罗列证据的通缉令。”

“他们怎么说？”

“他们居然说我是傻瓜！还说我的脑袋被烧坏了，明明他们才是不明是非的蠢货！”奥蕾嘉恼怒的跺了跺脚，身后的尾巴像是要抽打什么人似的，来回摇摆。“你很公正，泽林。你说，到底谁才是蠢货？是我？还是那些贴通缉令的人？”

泽林理解奥蕾嘉的心情。对狩魔猎人来说亦是如此。过去，怪物就是怪物，人类就是人类。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后来，他们的界限不再那么清晰。但这世上从未改变，不过是在某一天，在某件事过去，狩魔猎人眼的界限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过程。也许由难民组成的德莱尼人是一个紧密的社会，有一套由每一名社会成员都在尽力遵守的道德标准。但在外界，不是所有种族都像德莱尼人那样，一艘飞船承载着一万多人，就是全部成员。当然，德莱尼人并非只有这些，但艾泽拉斯的德莱尼人数量并不多。

“嗯......我想应该是他们，不是你。”

“但他们怎么可以指责我是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