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辛多雷，收起你那让人作呕的虚伪吧。”希莎莉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雅米莉的赞美。“艾露恩在上，你们还是和过去没有任何改变。哪怕是恶魔近在咫尺，你们也会用谎言和奉承来试探彼此，直到恶魔劈开你们的脑袋，才意识到有些敌人根本不会在意你们的外交辞令和手腕。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雅米莉的脸颊变得微红，她紧紧地抓住胸前的毛巾，像是在愤怒和羞愧纠结。过了一小会，像是下了决心，她才重新开口。

“那你就听好了，卡多雷，我不管你今天会在泽林面前怎样说我的坏话，我要打听一件事，泽林他.....”雅米莉顿了顿。“他说过什么时候继续给我委托协议了吗？”

希莎莉微微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

“呃，我是说。嗯......”刚才的气势瞬间消散了大半，雅米莉深深吸了口气，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他，他说过继续雇佣我的事情了吗？或者说，接着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有什么任务，还有，他向肯瑞托递交完成委托的书信了吗？他.....肯瑞托给予他这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了吗？”

“我不清楚。”希莎莉耸耸肩。“肯瑞托的委托和我没什么关系，昨天肯瑞托议会的卡雷克到医院去和泽林见面，我不清楚他们谈了什么，等到我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卡雷克离开医院。”

“他手上握着委托书吗？或者说，像是卷起的羊皮纸之类的东西？”雅米莉急切的问道。

“你认为我能窥视一个大法师藏着什么？”希莎莉反问，她轻哼了一声。“如果你有什么担忧，在担心什么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询问泽林呢？”

“啊，我，这个......”雅米莉一时语塞。她总不能直接走到泽林面前，问他有没有扔掉自己，直接向肯瑞托议会宣布已经完成任务，并且自己拿走了所有奖励。在永歌森林，而导师经常会接受一些私人委托，当然，他们不会亲自去做，于是学徒就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免费劳工。学徒们经常会被导师要求完成一些魔法实验或者附魔工作，这些委托都会以作业的形式布置。只是如果有学徒去向导师询问，为什么自己完成工作却没有报酬，那么她就可以考虑收拾行李走人，免得被因为其他小事开除，然后被奥术守卫直接从魔法塔里扔出去。

这样的学徒以后恐怕就要和魔法学业永别，因为一个魔导师不会接受被另外一个魔导师开除的年轻人作为学徒，除非这两名魔导师私下的关系非常糟糕。

“你们这些辛多雷的脑袋都被奥术弄的一团糟。”希莎莉从浴池站起身，迈出池子走向另一边，伸手去取毛巾。“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要么高傲到下巴扬到天上去，要么卑微到靠出卖身体为生还不觉得羞耻。艾露恩在上，我不清楚泽林是怎么忍受身边有一个像你这样脑袋不正常，完全不知道像正常生物一样说话的辛多雷。我要去一趟医院，你可以在这里继续泡澡，用温水融化堵住你脑袋的冰块。”

“你，你要去医院？”雅米莉连忙站起身，看向将浴巾裹在身上的希莎莉。“等等，你，您能帮我询问一下........”

声音戛然而止。

希莎莉径直走出浴室，头都没有回。

雅米莉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一屁股坐到地上，她并拢双腿，双手痛苦捂着脸颊，抿紧的嘴发出低声的闷哼。

她不想失去可能存在的机会，也不想扔掉这千载难逢的奖励。

但她不敢直接去向泽林询问，至于肯瑞托议会，那更不是她一个正式法师都不是的学徒可以去的地方。

她捂着脸，痛苦的纠结着，直到一旁温泉冒出的蒸汽覆盖在身上，变成一颗颗水珠，又重新蒸发，也没能让她痛苦的内心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