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升机猛地向上爬升的瞬间，泽林感到一股力量忽然撞到身上，迫使他向后深深的陷入座椅内。通过眼角的余光，泽林注意到载着凡妮莎的飞行器则忽然转向，和狩魔猎人所在的直升机拉开距离。

“他去什么地方？！”

“不能一起飞行，否则目标太大！”刺骨的海风敲打着飞行器的外壳，汹涌海浪溅起的水花时不时落在挡风玻璃上，乌云之下的海水仿佛都变成了黑色。“别担心，我们都曾在联盟服役，绝对能把你安全送进去！.....哦哦哦哦，那边好像还有更多！”

泽林向右侧看去，一团漆黑的乌云盘旋在天空，宛如旋风。不过狩魔猎人现在清楚，这些奇怪的乌云基本上都是由邪能蝙蝠组成。

“我敢打赌，等到进攻破碎海滩的时候，必须要一艘航空战舰才能夺取制空权，这该死的飞行恶魔太多了，而我们又没有传说的龙族帮助。”驾驶员不停的大声说这话，泽林知道这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就像他在对抗强大魔物时会习惯自言自语，这归功于肾上腺素。“你见过破天号吗？它的主炮一次射击就能从天空摧毁一艘战舰，双层火炮甲板和成群的火枪手，还有下层存放的旋翼直升机，以及大工匠最新研发的机械战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艘战争机器毁灭恶魔的场景了！”

“要是能有支援就更好......小心！”

忽然，泽林注意到右侧一个黑色的影子越来越近。

“抓紧！”

飞行器猛地向右侧下方倾斜，一只邪能蝙蝠的利爪擦着直升机底端划过，飞行器好像被什么东西撞，猛地摇晃了一下。天空的一小团乌云忽然转变方向，朝直升机逼近。

“蝙蝠的听觉一向很好。”泽林下意识抓紧乌木刃的剑柄。只是他很怀疑，剑术能在这里派上什么用场。过了几秒，他开始在包裹翻找魔药。他之前和吸血鬼打交道的时候得知过，蝙蝠不需要眼睛就能侦查到敌人，所以千万不要在与吸血鬼战斗的时候试图用夜色进行掩护：“直升机突袭躲不过它们，它们不需要眼睛！”

狩魔猎人终于明白为什么联盟和部落的特工如此难以进入破碎群岛进行侦查。恶魔与地狱犬守卫着海滩，亡灵海盗看守着海面，而天空巡曳的邪能蝙蝠可以用它们对声波的敏感发现任何试图绕过方向的飞行物。也许直升机突袭能躲过许多地面和海面上的侦查，但对于蝙蝠这种生物来说，直升机噪音无异于黑夜的灯塔。

“该死，天杀的混蛋，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建议在直升机后面加一个火焰喷射器！”

另一边发起攻击的邪能蝙蝠转身再次扑来，这一次，驾驶员没有躲闪，他抓住控制杆稍微移动些许，在蝙蝠伸出后爪准备抓开挡风玻璃的瞬间，螺旋翼正好面向敌人。

噗呲——

浓厚粘稠的血液瞬间铺满了右侧大半的玻璃，被搅碎的尸体坠落，消失在海浪。

“也许你可以直接逃回去，我在这里跳伞然后游到岸上去！”泽林找出一瓶杀人鲸魔药，还有那枚他几乎从来都不怎么使用的水下呼吸戒指。天际附魔这种在水里呼吸的方式令他很难受，只是此刻顾不了太多。“告诉我，阿苏纳大概在什么方位？！”

“你以为你是鱼人还是娜迦？我们大概还要再飞行十分钟，但要游泳，你估计需要游到天亮，说不定等到午才能看到阿苏纳的边缘！你没有潜水装备，也没有萨满为你施加魔法，你根本不可能游过去，你会在半路上累死！”

左边出现一连串的火光，有蝙蝠扑向另一架飞行器，几只被火枪击的蝙蝠坠落下来，但更多的则继续冲了上去。直升机左右甩动，逼退想要靠近的邪能蝙蝠，但更多蝙蝠围了上去。

“他们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泽林贴在玻璃上，蝙蝠形成的黑云宛如一天缠绕猎物的毒蛇，盘旋在直升机四周。

“该死的.....他们会被击落！”他收回目光。脑海想起苔丝临行前说过的话，谁知道一份重要情报传递到正确的人手，会有多少人为之而死。“还有多远？！”

“很快，再坚持一会就好。你找一个隐蔽而且有树林的地方跳伞，到时候我会帮你引开敌人!”

另一架直升机冲出重围，但状态明显不太好，外壳后半部分被抓出一个裂痕，泽林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摩擦转动的机械齿轮。悬挂在两侧的火枪还在开火，就像是他在夜色镇，见到湖畔镇援军固定在攻城坦克上的机枪一样。它击了一些蝙蝠，更多邪能蝙蝠绕到悬挂机枪无法攻击到的后方。下一秒，狩魔猎人的视线也被侧面飞过的蝙蝠遮挡。

“看那边，是陆地！”

听到驾驶员的提醒，泽林转头看向正前方。虽然大部分视线被驾驶座后背遮挡，但他仍然可以看到，远方海平面上出现一抹凹凸不平的黑色影子。

“那是阿苏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