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之树上，几只漆黑的乌鸦落在吊挂着骸骨的树枝上，嘎嘎直叫。

狮鹫扑扇着翅膀落在一条乡间小道上，泽林尽可能挑选远离定居点的地方降落，以免惊扰到当地的村民。在降落时，他可以远远望见恶魔坑内的景象，许多精灵三三两两的在矿坑内聚集，泽林目测在召集令下汇聚到恶魔坑内的精灵似乎更多了。这座矿坑可能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里面酝酿的阴谋可能会吞噬掉数百条性命。

落到地上，溅起一片扬尘。狮鹫用力甩动脑袋，甩掉脖颈羽毛内的灰尘。泽林跳下坐骑，抚摸着它的白色颈羽，随后扶着法兰茜丝卡，慢慢的离开坐鞍。

“去休息吧。”泽林取出一块肉干，往上一扔。狮鹫扬起前身，在半空一口叼住肉块：“不要离开这里太远。”

狮鹫几口将肉块咽下，又扇起翅膀，重新飞向天空。

太阳已经过了午，但威伦看不到农田，这里的村民基本上靠采集野果、打渔与狩猎为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大片农田根本不现实。荒野，只有盘旋的乌鸦与狩魔猎人作伴。

“所以要对付狂猎，我建议你只对付狂猎，而不是对抗整个艾恩.艾尔。”精灵术士挽着泽林的手臂，与他一同走向十字路口旅店的方向：“现在，阿瓦拉克的贤者与艾瑞汀不合，他们不会帮助狂猎，而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能否让军队也不再支持艾瑞汀，假如失去军队的支持，然后失去导航员的帮助，红骑士也只能三三两两，零星出现在其他世界，一两个红骑士对你和你的朋友，或者希里而言并非威胁。”

“这都是艾达告诉你的？”

“艾达比我更清楚艾恩.艾尔的事情。”

“但我怎么可能说法一个掌握军队的大臣停止支持他的国王呢？”泽林抬起头，看向天空。远处一群乌鸦在树冠上起起伏伏：“更别说，我只是一个狩魔猎人，我甚至都不认识你说的盖尔。”

“我有一个建议。”伊妮德微微一笑：“我记得不久之前，希里到你的城堡里，她难道没有和你说过，这段时间她在做什么吗？”

“她说过，她一直和阿瓦拉克在一起，接受训练......”

说着，泽林就发现了这句话里的问题。之前，他一直把希里当做一个猎魔人学徒，所以她接受训练没什么问题。但考虑到训练希里的人，这句话就显得很有问题。贤者不会训练一名猎魔人如何用剑，希里也不可能在贤者身上学习魔法。

“盖尔，或者说提尔纳丽雅的军队之所以支持艾瑞汀成为国王，正是因为他们面对白霜的威胁。死亡的威胁会令他们寻找最简单，最快起效的方式，而不会考虑这个方式是否会将种族带上绝路。死亡的恐惧会压倒许多人，特别是活了很久的......普通人。”法兰茜丝卡摊开手：“艾瑞汀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抓到希里，利用她身上的血脉开启众界之门，将艾恩.艾尔从即将被白霜吞没的世界救出，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世界里。但开启众界之门的代价很沉重，如果只有一名长者之血的力量支撑，那么希里一定会死，她是数千年来最优秀的血脉继承者，但也不可能承受住如此庞大的压力。”

“我明白我之前在威伦遇到的狂猎，为什么会对我说那样的话了。”泽林轻吁了口气：“他说我可以帮助他，找到希里，一个人的牺牲会拯救一个种族。”

“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拒绝了。”泽林摇了摇头：“如果我有长者之血的话，我肯定会愿意帮助他们。但拥有的人是希里，而希里不愿意开启众界之门，所以我怎么可能强迫其他人去牺牲呢？哪怕是为了听起来多么高尚的理由。我可以牺牲自己，但我绝对不会要求他人牺牲。”

“不，你也不能牺牲。”

“我是在比喻。”

“比喻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