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道夫停了下来，他的肩膀和尖角帽上盖满了雪花，地上的积雪也几乎已经盖过了膝盖。

他单手按着帽子，另一只手握着魔杖。这是条狭窄的山路，但却被风雪掩盖，只有甘道夫才能在积雪看出那条道路的存在，其他人眼只有山崖与下方的深渊。

甘道夫身后是阿拉贡，他两只手分别抱着山姆和佛罗多，后面的波莫罗则提着梅里和皮聘，这样的积雪厚度完全可以将霍比特人掩埋在下面。队伍最后方，矮人金霹把斧头当做手杖，艰难的迎着风紧跟在波莫罗身后。

天空满是飞舞的雪花，令人难以看清甘道夫开出的雪路。前方人的斗篷几乎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队伍不得不放缓脚步，以免有人被遗落在后面。

一行人一旁的积雪上，莱戈拉斯踩着雪面行走，仿佛无声的幽灵，狂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脚下的积雪甚至没有留下脚印。

“莱戈拉斯！”

阿拉贡抬起头，侧面吹来的风掀翻了兜帽，挡住了神行客的半边脸颊：“你看到了什么？！”

莱戈拉斯走过甘道夫，走到前方眺望风雪笼罩的群山，视线带上了些许忧虑。

“空气有可怕的声音。”

甘道夫惊异的抬起头，对身后的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是萨鲁曼！”

山顶隆隆作响，大块积雪崩塌，顺着山崖滚落。其他人纷纷岩壁躲靠。坚固的冰岩如雨滴般砸在山路边缘，崩起大片积雪。

“他想要造成山崩，甘道夫！”阿拉贡大声喊道：“我们一定要回头！”

“不！”

灰袍巫师撑着魔杖，走到山路边缘，将魔杖拄在地上，同样对着群山高吼起常人难以理解的言语。

难以言喻的力量在半空的对峙着，僵持着，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艾辛格高塔，萨鲁曼站在四座塔尖之间的圆形平台上。他单手握着魔杖，黑铁魔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枚引人注目的宝石。白袍巫师张开双臂，垂在胸前的胡须随风飘摆。

谁能面对自然的愤怒？

假如红角峰无法穿行，又还剩下几条道路？

乌云漩涡回荡着惨白的电光。

“我们一定要离开山顶！”

风雪愈发猛烈，丝毫没有因为甘道夫的咒语而缓和下来。波罗莫保护着身边的两名霍比特人，以免他们被风吹倒，掉下深渊：“向南到洛汗隘口，走西路到我的城市！”刚铎的王子大声喊道，呼啸的风雪，他的声音仍然显得那么渺小：“我们可以直接抵达刚铎！”

“洛汗隘口距离艾辛格太近了！”阿拉贡有气无力的摆了下手：“我们不能直接走到萨鲁曼的大门前！”

“既然上面走不成，就走下面吧！”金霹建议道，他的胡须被积雪染成了白色：“只要对付一些兽人就行了，走一天就能到另一边的大门。是我的表哥巴林告诉我的！他们曾经在矿坑里狠狠的教训了兽人，后来对面森林里的精灵看住了那扇门，除非那群精灵被矮人干掉的兽人尸体吓破了胆，集体逃走了，否则那条路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穿过迷雾山脉，到对面的森林里！”

“那也应该去洛汗隘口，隘口距离我的城市也很近！如果都有半兽人的威胁，为什么不沿着平原前进？！我们甚至可以在洛汗借几匹马，骑着马到米那斯提力斯去！至少我们确定摩瑞亚里有兽人，要冒着一天的危险穿过兽人聚集地，但洛汗隘口过去从来都没有兽人！”

甘道夫沉默了一会，这沉默在风雪显得尤为漫长：“由持戒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