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内,泽林屏住呼吸,听着传入耳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两名侍从在走廊另一边低声交谈着,距离很远,声音也很小,金殿内似乎没有人敢于大声喧哗,壁炉与篝火只剩下冰冷焦黑的木炭,阴影充斥着每个角落,冷风灌入天窗,吹打着帘幕呼呼作响。
泽林没有认真去听他们在谈论什么,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阁下,金殿大厅外有一名精灵正等待召见,她宣称是来自北方的信使。”
一名穿着麻布披肩,白发苍苍的侍从对一个房间紧闭的木门弯腰鞠躬:“陛下正在大厅内等待。”
“为什么还有人要求觐见?”木门被猛地拉开,黑色绒毛长袍拖在地上,格里马的嘴角因愤怒微微抽搐:“为什么他们不肯体谅陛下的忧愁?当陛下在为洛汗未来忧心忡忡时,却还要拿这些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的小事来打扰陛下?没有人直接把他们赶出去吗?”
“那是精灵。”侍从下意识弯着腰,他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在大概模样只有三十多岁的格里马面前却显得那么若是,仿佛要被逼问压倒了一般:“是北方的信使,他们几乎没有向外派遣信使的记录。一半的人都很紧张,一半的人在担心精灵是否会提出过分的要求。没人敢阻止她。”
“这就是对国王陛下的忠诚吗?这就是他们回报希优顿王的做法吗?一群懦夫!”
格里马的脸色就像是尸体一样苍白,深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黑的卷发垂在肩部上,与脸颊形成鲜明对比。额头上似乎永远都有汗滴不停的渗出。
“我这就去见陛下,为陛下分忧艰难,那么多人宣称是陛下的忠臣,结果当陛下需要有人来为他摆平烦心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像我这样站出来。”
“您说的对,阁下。”侍从连忙侧身让开位置:“您说的对。”
格里马大步走出房间,眨眼间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一旁的拐角,身后黑绒长袍如乌云般翻滚。
侍从小心翼翼的为格里马关上门,然后快步跟着首席顾问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过了几秒,泽林小心翼翼的从墙壁旁探出头,身边躺着一名已经昏迷的侍从。亚克席法印让这里的人睡了一觉。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泽林不打算直接把亚克席法印用在一个国王的首席顾问身上。使用魔法必须谨慎而且避免令人们感到力量上的差异与无力。在观察过土世界的巫师们的情况后,泽林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里的人们一旦想到巫师,想到的首先不是力量,而是智慧与建议。肆意妄为只会带来恐惧和疏离,而非亲切。
不过有些时候,只要没人知道,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窜出藏身处,泽林把手放在门板上,慢慢的推开一条缝隙。视线透过缝隙,注意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狩魔猎人左右看了看,推开门侧身钻了进去,然后又随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