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莫要暂时坚守佩兰诺之墙，为城市争取更多的时间。”法拉墨单手抱着头盔，另一只手垂在身旁，仰首挺胸：“我把奥斯吉力亚斯防线北方的部队派往安法洛斯要塞，协助那里的士兵守备，剩下的人则逐步撤到白城内，准备迎接新的攻击。波罗莫也赞同这样的计划，您怎么看？”

地面上的大理石地板打了蜡，阳光通过高耸的天窗映照进来，黑白相间的地板砖令人眼花缭乱。大厅还陈列着许多黑色大理石的雕像，有着各种奇珍异兽和植物的形象，隐约可见的大殿屋顶闪烁着黯沉的金光，其间夹杂着多彩的光芒。在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殿没有悬挂任何装饰或是织锦，也没有任何木制的造物。

但无数奇异的雕塑与窗画都不如最深处的王座更吸引人。

迪耐瑟坐在王座上，法拉墨则站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甘道夫待在一旁，而皮聘则侍立在摄政王身边。

“我怎么看？”在鹰钩鼻上，迪耐瑟那双深邃的黑眼盯着法拉墨。他的双手撑在扶手上，慢慢的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模样像是已经无法承受肩膀上黑绒披肩的重量：“你问我？这些人是你指挥的，你的兄长才离开几天，奥斯吉力亚斯的情况就岌岌可危！啊，现在你还一个人跑回来，把波罗莫留在最危险的地方，还要由他来收拾你的烂摊子。”

“情况不是这样，父亲........”

“看看在你的兄长离开你，你又做了什么？你丢掉了所有的防线，米那斯提力斯的大门也岌岌可危！”迪耐瑟呼吸沉重，肩膀随之起伏：“我老了，但我还能看穿你在想什么，你做了什么。当至尊魔戒出现在奥斯吉力亚斯的时候，你却没有把它带来给我，反而放走了它！你在我面前装得十分谦卑，但你暗地里根本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意孤行。当你询问我的意见时，你却从头到尾都一直看着灰袍巫师，希望他告诉你说的对不对？”

“我也希望能在知道您的想法后，再做出决定，父亲。”法拉墨说：“我从来没有不尊重的意思，我只是希望避免犯错，能更好的帮助你和这个国家。”

“当至尊魔戒再次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会把它带给我吗？”迪耐瑟追问，还没等法拉墨回答，他举起手，用力一挥：“你还是会把那东西送走的，我很清楚，我很了解你。你从以前就一直想要效法古代的王者，像他们一样高贵、慷慨、谦卑有礼。这于承平时期的王族来说，或许是值得付出的目标，但是，乱世的慷慨往往必须以死为代价！”

“法拉墨做的是对的！”一旁的皮聘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那是一个陷阱！那枚戒指从来都不是武器，那些黑暗魔君的谎言，戒指只会引诱人堕落，就像已经被魔戒控制的戒灵一样！波罗莫也不会把戒指带给你，是因为他爱你，并且经受住了戒指的考验！”

“不要在我面前说波罗莫的坏话。”迪耐瑟冰冷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波罗莫效忠的是我，他不是巫师的玩偶。他会记得父王的需要，不要轻易放过命运赐给他的机缘，他会把那礼物送到我面前。你为了你的自大和自满，法拉墨将军，你将整个刚铎至于险地！去把波罗莫叫来，只有他才能保护刚铎了！”

“我和我的兄长一直都在这样做，父亲。”法拉墨大声说道。

迪耐瑟深吸了口气，仿佛这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他慢慢抬起胳膊，头也不回的指着门外，缓缓说道：“如果你认为你可以保护刚铎，那就证明给我看。带着一支军队，去给我把奥斯吉力亚斯夺回来。还有，让波罗莫回来，尽快回来！我在城门口准备了一支骑兵队，如果你认为自己有资格判断刚铎的存亡，有资格弥补送走至尊魔戒的损失......去证明给我看。”

说罢，迪耐瑟重新坐回到王座上，低着脑袋，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应该冷静！”甘道夫走上前，站在迪耐瑟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把他和法拉墨隔开。白袍巫师神色严肃，谨慎的盯着一席黑衣的迪耐瑟：“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如果波罗莫拿走至尊魔戒，他会立刻投向黑暗魔君的怀抱，当他再次返回米那斯提力斯的时候，也不再是你的儿子，而是黑暗魔君派来取走你性命的先锋与刺客。”

迪耐瑟慢慢抬起头，眼睛上翻直勾勾的盯着甘道夫：“你这样想只是因为你对我了解的不过多，对波罗莫了解的也不够多。”

“我了解的太多了，所以才能决定将它送到谁的手里。”甘道夫声音严肃而冷静：“别让懊悔和担忧影响你的判断。得到那枚戒指，意味着刚铎这座堡垒将从内部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