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是第幕，迪科斯彻。”泽林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达丽米拉公主，她昨天晚上想要偷窃城堡的秘密，结果被抓住了。”

迪科斯彻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背对着所有人的米莲娜绷紧嘴角，像是在压抑笑意，她低下头，前方梳妆台上的镜子也无法映照出脸颊。

“她招供说，她在为你效力，这是你和崔托格王室达成的协议，她帮你刺探我的情报，而你则会保证崔托格家族的安全。”

迪科斯彻双手紧紧的抓住扶手，手背青筋蹦起。

接着，他猛然看向一旁的米莲娜。后者低声啜泣了起来。

“但这......”

“但是！”泽林加重了读音，打断了迪科斯彻的话：“我很难想象，全世界闻名的间谍头子，会派一个在温室长大的公主，到最危险的地方刺探情报。除非你蒸桑拿的次数太多，脑子进水了。”

啜泣声戛然而止。

米莲娜惊恐的睁大眼睛，慢慢转过头，她的目光正好对上了狩魔猎人略带笑意的眼睛，还有迪科斯彻凶狠愤怒的注视。

“阴谋诡计不是想当然就能成功的，殿下。虽然您的姐姐很有勇气，甚至愿意为了家族牺牲自己，但是您和她应该没有在书读到过，有些人能从一个人的脑海，弄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

法兰茜丝卡的读心术一直都很强，大部分时间，泽林也会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招。

怎么可能会有心甘情愿退位的王室家族。

迪科斯彻缓缓呼出口气，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滴。

“真是意外........我和那么多阴谋家纠缠过，结果差点倒在一个没有注意过的年轻女人手里。”

“但我不会打算牵扯进这件事里，迪科斯彻，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我已经过了被利用就会愤怒的年龄了。”泽林慢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拉多维德的死亡对他而言不是坏事，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面对来自拉多维德的麻烦：“但我不保证，如果再来一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你说对吗？”

迪科斯彻慢慢站起身，身上流出了更多的冷汗。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愤怒的人。认为你只要看到一部分证据就会去杀人，现在看来我错了。”

“我不在意你们的事情，迪科斯彻，我也不想在意。最好，不要有人引起我的兴趣，无论是你，还是你的盟友。”

“但如果芬贝达陛下选择与瑞达尼亚为敌呢？”

迪科斯彻微微眯起眼睛。他送达丽米拉到玛哈坎城堡去，未尝没有等到百花谷和瑞达尼亚在一些利益上产生冲突时，牵制狩魔猎人的想法。阻止他完全站在法兰茜丝卡一边。

他研究过，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无论是白蔷薇骑士团，还是永恒之火，亦或诺维格瑞商会，包括南方的一些人，他不太熟悉的，或者可能早就进了坟墓的。他不相信一个普通的狩魔猎人能解决那么多强大的对手。一定有一股他如今仍然不清楚的力量站在他身边。

所幸，这股力量看起来是立的。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出了这一点。或许柯维尔的坦克雷德是一个，他是一个，萨琪雅肯定也是一个，还有术士教团的几个首领。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获胜之前，不要让这股力量出现在自己的对手身边。

活下来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刻意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特别是这个对手更像是在山脉冬眠、与世无争的龙。

“我想只要你能像你宣称的那样，让瑞达尼亚，甚至整个北方变得平等而有秩序，不会有人愿意与你为敌，至少我认识的人里不会有。你是平民出身，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泽林拿起杯子，仰起头喝掉剩下的最后一点水。

“希望以后永远也不会再见了，迪科斯彻，好自为之，或许你能活着站在舞台上，作为最后还站着的人，向观众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