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

狩魔猎人立刻做出了判断。附近肯定有一名巫师。或许那几只冲上来的恶魔，就是效忠于彼列的巫师派来送死的。而那名巫师则借助着烟尘的掩护，趁机施放魔法。

看起来，彼列手下的人类同样擅长欺骗。

泽林意识到自己正位于一座荒原的村庄。夕阳将天空染成了血色。

惨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这时，他发现，村庄并非那么平静，天空的烟雾也不是炊烟，而是屠杀时的浓烟。

无数的恶魔如蝗虫般涌入村庄，它们没有发现泽林，而是在嗜血的嘶吼与大叫，杀向那些手无寸铁的居民。

血淋淋的尸体散落在道路两旁，每一具尸体旁都趴着两到三只地狱犬，撕咬着血肉。举着武器的恶魔，或大或小，在街道和村庄外追踪逃跑的村民，几只握着标枪的恶魔爬到一座废墟顶部，五名村民逃出了村庄，三个成年人带着两名孩子，恶魔投掷标枪，落在最后面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被击，摔倒在地上。恶魔发出大笑般的笑声，就像是一场愉快的狩猎。

忽然，一名恶魔像是发现了泽林，它抬起手，对着狩魔猎人吼叫。两个握着标枪的恶魔立刻转过头，对着泽林冲过来。

泽林露出意外的神色，他从来没想过幻象的存在居然能看到他。

或者说，这种幻象可以将目标引入陷阱，由幻象的怪物进行攻击？

亦或这不是幻象，只是他被传送到了卡尔蒂姆城北方的荒漠？

狩魔猎人冷静的观察着这场屠杀，两只恶魔冲到他面前，举起手的最后一根标枪，当做长矛一样刺来。

泽林挥剑斩断木制矛杆，将剑刃向前，用力推进怪物的胸膛。另一只恶魔扔出标枪，被泽林推着后退的恶魔背部扎上了三根，但狩魔猎人却毫发无损。在距离恶魔还剩下三米的时候，泽林甩动手腕，乌木刃从尸体的左侧扫出，恶魔再次举起标枪，但还没来得及扔出，就被乌木刃割开了喉咙。

“快跑！”

小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出现在泽林耳边，他顺着声音望去，刚才逃走的两个小女孩正在被村庄另一边冲出来的恶魔追赶。

一个小女孩在奔跑被一块岩石绊倒，另外一个较为年长的女孩停下来，回头带着恐惧的目光看了眼倒下的女孩，又看向追来的恶魔。地上的女孩对她伸出手。

年长女孩没有理会，转身逃走了。

眼泪从年幼女孩的眼流淌出来，她也看到了一旁的泽林，挣扎着爬起身，拖着摔伤的腿，伸着手跑向狩魔猎人。

泽林望着跑来的女孩，抿着嘴，重重的呼出口气。

“.......我很抱歉。”

他迎上前，取出乌木刃。女孩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乌木刃刺穿了她幼小的身躯，从背部穿了出来。

整个世界瞬间坍塌、消散。

下水道内，泽林的剑刃刺穿了一名女巫的胸膛，女巫脸上胜利的喜悦僵住了，睁大眼睛盯着刺入身体的剑刃，血污染黑的紫袍，她慢慢抬起头，难以置信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泽林。

“你，你居然.....”

泽林转动手腕，搅碎了她的心脏，女巫脑袋垂了下去，把剩下的话语全部留在了喉咙里。

抽出乌木刃，泽林低头看着失去支撑后，瘫软在地上的尸体。

“我见过太多想要逃离屠杀的难民。”他冷冷的说：“他们只会有劫后余生的惊恐，绝不会有什么喜悦。但你们这些以折磨取乐的巫师怎么可能扮演得出难民的神色？”